第164頁(第1/2 頁)
點進工作室主頁,程傾認真讀過一遍宣告,意識到好在割腕的事情並未暴露在公眾視野。宣告以他近期身體狀況一直欠佳為由,在家中意外暈倒,現正持續就醫,雖然止不住廣大網友的諸多猜測與疑慮,但也暫時蓋了過去。
過多的思慮對於一個剛剛清醒的病人而言,顯然不太可能達到。瞭解過情況,程傾沒有再多作謀劃,將手機按黑抬起臉的瞬間,撞上岑遠冷冰冰的一句:「你真就那麼在乎自己的那點事業?」
程傾不疾不徐地看向他,回以一個明顯的反問姿態,但說:「謝謝。」
他知道,事態沒有走到無法控制的一步,就一定有著岑遠的運作其中。
岑遠不該這麼對待一個病人的。
他知道。可當他俯下身,輕柔拖沓地按住程傾的後腦,貼住兩片了無血色的嘴唇,動作就開始難以控制地變得橫暴。
岑遠抓住程傾頭髮的手指越收越緊,不給對方任何躲避空間,比起情人間的親吻,更像是對待一個獵物的撕扯啃咬。間隙間,他見縫插針地問道:「疼嗎?」
他看見程傾錯亂地點頭,看見他蒼白的面龐浮現出一點春色,也看見他眼底積蓄出的一點生理性薄淚。
可他依然知道,程傾不疼,根本就一點都不知道疼。
否則他怎麼會這麼狠,就連對待自己都是這麼毫不手軟,採取的方法令一向不擇手段的他都心悸。他此刻近乎懲罰或發洩的吻,對比他手腕鮮血淋漓的傷口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直到身體在扼製程傾的掙紮下撞在輸液管上,岑遠才不得不鬆開對方,抬起了身軀。
看著他咳嗆兩聲就好像快要過去的脆弱模樣,岑遠壓下的雙眼騰著些難以察覺的火光,低沉的嗓音喜怒不定:
「護士說就你的傷口來看,你在下手時沒有任何猶豫。我和主刀醫生確認過,的確是比重度抑鬱症患者下手都要更利落。」
「怎麼。」程傾的聲音又因這段折騰而發起虛,「你是被他們說動,懷疑我有精神問題,所以想要讓我去看心理醫生嗎?」
平復好喘息,程傾抬起眸與他對上視線。岑遠眼神深重,正沉默地看著他。
強烈的壓迫之下,程傾卻反倒笑了幾聲,只是笑聲有些乾涸。他喊對方的名字,說:「岑遠,你說如果你去查精神病,有多大機率會是重症?」
岑遠冷血、情感淡漠、毫無正常人的同理心,不論是對待旁人還是自己的控制慾都極強,本性偏執又惡劣,完全就是個瘋子。他們那麼相像,他也只不過是比對方少了顆活躍、實際能夠感悟羈絆與情感的心而已。
所以任何旁人都永遠不會比岑遠更明白。
不出程傾所料,岑遠很快便頷首,不再糾結於其上,說:「好。」
他的面態極平靜,可方才他對程傾所做出的行徑毫不理智,這種平靜反倒令人心驚。反手將拉剛被蹬開的椅子拉回下坐,岑遠用敘述的語氣問道:
「以死明志,是想逼我主動放手?」
「那我要是不從呢。」沒等程傾答覆,他繼續說著,用詞直白到粗魯,「下一次,你是不是準備把自己的手腕剮成一灘爛肉?」
「你知道我在收購的時候,最終成交時的最低價碼是參考什麼談得的嗎?」岑遠自問自答地繼續道,「不是這家公司在我手中可能帶來的既得利益底線,而是原掌權者對於這家公司的在意程度。」
「一旦我經多方瞭解到,他對這家公司持只要不爛在自己手裡的可有可無態度,我就總能將價碼壓到一個看似驚人的低度。」
自始至終,程傾都安靜地看著他。聽他講完這一通意有所指的論調,也乾脆承認道:「我是不在乎。」
接著,用簡短几個字便輕描淡寫地擊潰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