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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孩鬧騰著,忽然朝他們這邊甩一下手,一顆擦炮爆裂在他們跟前,常鳴嚇得整個人顫了一下。還未等家長訓斥,蔡堂燕手揮出去,趕雞似的,低聲喝:「過那邊玩!」村裡野孩子對付多了,蔡堂燕自然而然使出這一套。
不知是小孩膽大還是蔡堂燕威懾力不足,小孩並未被嚇退,笑嘻嘻地徘徊跟前,預謀下一次襲擊似的。
蔡堂燕唬他:「再不走我搶你的咯?」
小孩做了個鬼臉,「略略略」地吐舌頭,蔡堂燕踏出一步,作勢要打他。他蹦躂地走遠了點。
常鳴緩了口氣,第一次瞅見這麼「兇巴巴」又護「犢」的蔡堂燕,問:「你不太喜歡小孩啊。」
「不喜歡。」覺著話語戾氣甚重,補救道:「……又不是自己的小孩。」
常鳴似笑非笑,不做其他反應。兩人繼續百無聊賴地看著玩耍的孩子,像在池塘邊觀察一群大白鵝。
許久後,常鳴發聲:「我說——這大過年的,你也不邀請我上你家坐坐嗎?」
「……」
蔡堂燕頭皮發麻,腦子裡天人交戰著,這不但大過年,還大晚上的呢。常鳴顯然沒這個覺悟,微笑盯視著她,雖一個字也沒再說,可眼神逼著她自投羅網。
蔡堂燕支吾片刻,兩手揣進衣兜裡,「那……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早點,明天還是恢復晚九點。
第二十二章
五層的樓梯對常鳴有點漫長。
蔡堂燕沒話找話, 「常先生,你還記得我書裡那張照片嗎?就是跟那個師兄的合照, 你問他叫什麼名字。」
常鳴在艱難跋涉,而且今晚也不想提起其他話題, 隨口應了聲。
蔡堂燕說:「過年回去碰到以前同學問了下,那個人叫孫裕河,當時我們村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 大我們幾屆就不記得了。」
常鳴停下喘口氣,「你也是你們村唯一一個?」
沒想到話題能扯到自己身上,蔡堂燕說:「不是, 我們那屆多了幾個。」
蔡堂燕開門換了鞋, 常鳴彎腰自然而然地去勾唯一一雙男士拖鞋,蔡堂燕隨口道:「進來吧, 不用換了。」這是出於待客的禮數,來的還是貴客,常鳴衣冠楚楚,顯得跟這間逼仄的小房格格不入。
拖鞋啪的一聲丟地上, 常鳴盯著她慢吞吞換鞋,明明沉默, 眼神卻像將她罵了一遍。
蔡堂燕訕訕, 「怕你冷……」
這城市真正的冬天在春節後,本來溫度不算低,習慣了暖冬的人總要為它煩惱。常鳴之前的是涼拖,光腳穿合適, 現在帶上襪子的確是有點涼。但比起被蔡堂燕疏遠的心涼,這點涼意算不了什麼。
這鞋換上意味就不一樣了,蔡堂燕心想,好了,這人這下一時半會不會走了。
進屋開燈後,常鳴兩頰顯出不協調的酡紅,因為剛才寒風中立了一會,臉色白了點,但眼眶還是紅的,整個人看上去不正不經。
回到住了將近一個月的地方,一種近鄉情怯的微妙感油然而生,剛才的主客關係瞬時消失,常鳴又變成窩在沙發生活只能半自理的男人。也就隨意地坐到了沙發上。
「我去燒點熱水。」說罷進了廚房。
他的東西搬空了,這客廳就剩一條沙發、一張摺疊飯桌和一臺冰箱,整齊得空落落的。沒有電視機,常鳴坐沙發上一時半會也不知做什麼好。明明很熟悉,卻總是有些拘謹。
交臂後靠,常鳴仰頭倚著沙發背,醉意睏意同時上頭,但被左腿的疼痛阻斷了。跟他的「新朋友」還在適應期,磨蹭依然存在,在下面站那麼會,他的腿又冷又疼。
蔡堂燕從廚房一手水壺一手杯子出來,常鳴嘴巴微張,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