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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意識到不對,道:「侯大利,有事?」
侯大利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給了朱建偉一個大耳光,道:「你狗日的在別人傷口上撒鹽,惡毒!」
陳陽拉住侯大利,不讓他繼續打人。
楊帆爸爸來鬧過事,朱建偉明白眼前此人肯定是為楊帆而來。一篇報導引起廣泛關注,這正是記者的成功之處。他吐了一口血水,嚴肅地道:「新聞不受任何力量綁架,市公安局不能幹擾新聞,你這種暴力也不能阻止公眾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你是當事人的家屬嗎?你尋釁滋事,我有依法追究你責任的權利,考慮到你的心情,我原諒你。」
侯大利混過省城圈子,並非沒有見識,可是畢竟年齡還小,又沒有實際工作經驗,被朱建偉一番大義凜然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些話很多都是假話空話大話,但是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駁。無法反駁,更讓侯大利怒火衝天,再次衝過去打人,被兩個警察攔住。
侯大利離開報社大樓以後,將殺豬刀丟進垃圾桶。
如遊魂一般回到家,侯國龍已經回家。
侯大利問:「楊叔還在派出所嗎?」
侯國龍道:「出來了。派出所民警知道他家發生的事,沒有為難他。楊帆明天火化。可憐的孩子。」
想起楊帆還要經受烈火,侯大利心如刀絞。他回到房間,心道:如果我不去和省城哥們兒玩,而是送楊帆回家,就不會出事。這個想法如毒蛇一樣撕咬著他的心,無法擺脫。
烈火熊熊,楊帆短暫的一生在親人的悲哭中結束。
楊勇和秦玉不能面對女兒骨灰,由秦玉的妹妹和侯大利兩人一起進殯儀館處置骨灰。
在女兒出事之前,楊勇只知道女兒與侯大利關係不錯,後來在收拾女兒遺物的時候,看到她的日記,少女敏感細膩的心思在日記裡表露無遺,因此同意由侯大利送女兒最後一程。
骨灰出來以後有很多大塊,殯儀館工人用一個木製工具壓迫骨灰,讓骨灰變得細小,更堅硬的骨頭則直接用木槌敲破。
在遺體告別等諸多環節中,侯大利一直神情麻木。前一段時間他在夜晚偷偷流了很多淚水,流得太多,導致沒有了淚水。當木槌敲在頭蓋骨上,他能感受到楊帆鑽心的疼痛以及對人世的不捨,淚水再次奔湧而出,濕透胸襟。
「報紙妹,我知道你是被害的。我發誓要揪出兇手,為你復仇!」侯大利捧著骨灰盒,對天發誓。他發誓時沒有說出聲,只是說給自己的靈魂。經歷瞭如此慘痛之事,如果不能抓住兇手,他的靈魂將永遠不得安寧。
陵園密密麻麻立著墳墓,墓前皆有墓碑,墓碑上端安放相片。相片多是老人,還有部分中年人,年輕人非常少見。骨灰放置完畢,蓋上花崗石蓋板。蓋板落下,從此陰陽永隔。秦玉坐在女兒墓前久久不願意起身。
楊勇神情憔悴,鬍鬚和頭髮乾澀、灰白。他久久凝視極為熟悉又格外陌生的侯大利,道:「謝謝你為小帆做的一切。我們要搬家,離開江州。每年肯定要來給小帆掃墓,你有空也來看看她。」
說到這裡,他哽咽起來,緊緊抱住侯大利。
楊勇和秦玉從墓地下山之後,直接去火車站,準備前往省城。他們兩人將所有一切都留在江州,包括傢俱、房產、記憶和熟人關係。
與楊勇和秦玉分手後,侯大利神情恍惚地往回走,穿過馬路時都沒有聽到一輛汽車高揚著喇叭沖了過來。汽車司機猛打方向盤,才避免正面直撞過去,但擦身而過的一剎那,還是將侯大利遠遠撞飛出去。
侯大利昏迷了十二小時。在昏迷之時,腦中不間斷地湧出世安橋上的細節,無數細節碎片在頭腦中飛舞,構成了千變萬化的影象,所有影象都不支援楊帆是意外落水。
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