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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火車斷裂之後,那兩個洋鬼子爬上車頂,朝他們耀武揚威般扮鬼臉,眼看他們和前半截火車漸行漸遠,三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套索,直接甩出去鉤在前半截火車上,順著套索單槍匹馬地殺了過去!
他嚇壞了!
他也不知道三爺能否順利弄死那兩個洋鬼子,但面對沈繡婉和周詞白兩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他肯定是不能叫她們擔心害怕的。
周詞白問道:「現在咱們距離燕京還有多遠?」饒
方副官連忙答道:「還有上千公里。」
周詞白頷首,利落地搬出自己的行李,指揮道:「咱們現在就下火車,就近聯絡當地政府,請他們立刻致電火車接下來要停靠的幾個站點,在那裡安排巡捕幫助金城。」
她那麼冷靜。
方副官自愧不如,宛如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誒」了一聲。
周詞白親自指揮同行的十幾人,有條不紊地帶著行李下了火車。
在場的人裡面不乏交通部的一些官員,可是面對突發事故,他們不約而同失去了判斷力,不知何時起竟紛紛圍繞在了周詞白的身邊。
而周詞白始終緊緊握著沈繡婉的手。饒
眾人下車的地方是在郊外,正值秋天,遠處的蘆葦盪一望無際,潔白柔軟的葦花在風中飄搖飛舞,更遠處的地平線停留著一輪搖搖欲墜的滾圓落日,橘紅色的餘暉橫陳天際,把大地染成了暖色。
隨著長風四起,葦花花絮漫天招搖。
沈繡婉凝望周詞白。
她的五官明艷大氣,眉梢眼角都是鎮定從容。
她穿著洋裝和高跟鞋,跋涉過郊區土地的時候,明明自己都走的很困難,卻始終不曾鬆開她的手。
她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她們明明應該是情敵。饒
為什麼周詞白對待她卻像是在對待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妹妹?
周詞白偏頭看她:「什麼為什麼?」
沈繡婉的聲音有些艱難晦澀:「你和金城曾在年少時相愛,分開你們的並非是破裂的感情,而是無法抗拒的距離。我嫁給金城,你應該討厭我才對……更何況那天在白公館,我還當眾對你說了那樣過分的話……」
周詞白莞爾:「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沈繡婉咬了咬嘴唇。
周詞白坦誠地回答道:「回國之前,我曾想像過金城的夫人會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我聽薛棋舒提起過,金城被停職的那段時間,是你一直在不離不棄地陪伴他。當時我猜測,可能你會是一位賢淑溫婉的太太,但你跟舊社會那些依附男人生存的女人沒有任何分別。那個時候,我曾惋惜金城娶了你這樣的太太。」
沈繡婉怔然,隨即臉上掠過一絲苦澀。饒
所有人都覺得她配不上金城,就算她給金城生了個孩子,別人也仍然這樣認為。
「但是,」周詞白接著說道,「我在白公館見到你的那天,你改變了我對你的看法。你很漂亮,而且足夠在乎金城,你有勇氣為了他向我當眾示威,這是很難得的。我聽說你還曾為了他學習英語和西方文化,坦白說,我更看重我自己的事業,我做不到你能做到的這一切。你毫無保留的愛情很珍貴,令我動容,也令我欽佩。」
沈繡婉想起十年前,周詞白就是為了事業放棄了和金城的愛情。
其實這很難評斷對錯。
世上有千千萬萬個人,有的側重家庭,有的側重事業,但只要不去違法亂紀傷害別人,這兩項選擇其實都是可行而有價值的。
周詞白又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奪金城,在我心裡,我自己的事業比男人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