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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與溫鳴玉極為親近的人才能察覺這一點,剛剛平復的不安再度從詠棠心頭浮起,他知道溫鳴玉一定也得出了這個結論。縱然現在叔父寵愛他,但時間一長,難保不會受到血緣的影響,要是真到了那一天,自己該怎麼辦?
詠棠臉色陰沉,很不客氣地開口:「就是你嗎?」
少年卻沒有再看他,撫平自己亂七八糟的袖口,把手裡的工具遞給小丫鬟,說道:「好了。」
拋下這兩個字,他轉身走向走廊最裡邊的一間廂房,逕自推門進入,居然是準備閉門謝客的作態。不等詠棠說話,盧安先他一步衝過去,擋在兩扇門中間,抓住盛歡的手臂:「盛公子,請等一等,我家少爺想跟您聊幾句,煩請您賞個臉吧。」
盛歡最討厭與陌生人肢體接觸,他今天穿的不多,能清晰地察覺到另一人的體溫灼穿臂上那層纖薄的布料,緊緊貼住自己的面板。他用力將那隻手甩開,推了對方肩膀一把,壓低嗓音道:「離我遠一點。」
他雖沒有任何恫嚇的意思,但眼神裡含著藏不住的兇狠,盧安只是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頓時驚得連退幾步,惶然地去看詠棠。
親信當著自己的面被教訓,給原本就不愉快的詠棠再添一把怒火,忍不住譏諷道:「初次見面就準備向我的家僕動手,這位少爺在花街長大,怎麼沒有學到花街裡半點的待客之道?」
他言辭之中都指向盛歡難以啟齒的出身,顯然是想拿這個做文章。可惜語言攻擊對盛歡沒有作用,他看了詠棠一眼,認出這就是前夜與溫鳴玉十分親密的那位少年。盛歡討厭惹麻煩,也不愛做意氣之爭,他將方才不小心張開的刺收斂下去,神色變得麻木而平和,主動做出退讓的姿態:「對不起,沒有人教過我,我也學不會,您請回吧。」
詠棠卻沒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他走到盛歡面前,恰好攔在兩扇門之間,盯著對方:「你是在趕我走嗎?」
「不敢。」盛歡垂下眼睛,有些害怕似的退後幾步。
對手變得恭順拘謹,反倒讓詠棠更加不滿起來。想到日後自己就要同這樣一名物件競爭,於他來說簡直是個莫大的侮辱,他嫌惡地再度審視了一遍盛歡俊美的面孔,忽然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惡意又戲謔的笑容:「你長得很不錯,讓我不禁有了一個疑問。」他朝盛歡探過手去,指尖勾起對方的下巴:「以往光顧過貴宅的客人裡,是喜歡你母親的多一點,還是喜歡你的多一點?」
在思考之前,盛歡的本能已經先一步採取行動。捉住詠棠的手腕,使力往下一擰,將對方整條手臂反折在背後。詠棠從小被長輩護在手心裡長大,身嬌體弱,哪裡受得了這等折磨,當即悽慘地驚叫起來。在旁的盧安嚇得魂飛魄散,衝上來胡亂撲打盛歡,卻被盛歡扣住肩膀,乾脆利落地卸了一條膀子。
「你當真以為自己是溫家的少爺不成?」詠棠沒料到這個看似沉默內向的同齡人會動手,心中又怒又怕,他瞥了一眼疼得滿地打滾的盧安,強壓怯意指著盛歡:「我要去告訴叔叔,教你認清自己的輕重!」
盛歡只要動過一次手,就難以抑制自己的戾氣,他朝詠棠逼近一步,想要撥開對方戳向自己的手指。
詠棠卻以為盛歡還要動手,慌亂之下往外退去,卻在邁過門檻時出了意外,狠狠地絆了一跤,腦袋磕在青石地磚上,慢慢從底下洇出一灘鮮血。
這位嬌貴的少爺一聲不吭地暈了過去,眾多聞訊而來的僕人終於趕到,大呼小叫地從走廊那頭奔過來,將詠棠團團圍住。儘管在場的家僕們都能猜到到事故的來龍去脈,仍然沒有人顧得上追究盛歡。無論盛歡遭受怎樣的冷落,他依舊是溫鳴玉的子嗣,而除去溫鳴玉本人外,誰又敢去為難這位身份特殊的住客呢。
北苑短暫的熱鬧很快就消散了,盛歡在空蕩蕩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