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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醫生不讓進屋,秦風就頂著寒風在門口待著,生怕老爺子離去時自己不知道,倒是讓劉家上上下下對秦風這個重情義的小傢伙充滿了好感。
“阿風,爺爺怕是不行了,他都不認識人了。”
劉子墨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自小就跟著老爺子的他,和爺爺感情極深,他怎麼都無法接受往日裡八面威風的爺爺,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子墨,別傷心了,說不定劉爺爺就會好起來呢。”
秦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說著說著話,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從家中遭遇大變之後,他只在老人身上感受到那種親人般的溫情。
眼下老人即將離去,讓這半年多來變得開朗了許多的秦風,眉宇間始終帶著一絲化解不去的陰霾。
“爸,您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就在秦風和劉子墨說著話的時候,內屋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劉子墨愣了一下,連忙掀起厚厚的布簾,進入到了屋子裡,秦風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去。
“咳……咳咳……”
病榻上的老人劇烈的咳嗽了好一會,一口血痰吐出後,神情似乎清醒了過來,抬起頭艱難的在眾人臉上看了一圈後,輕聲說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我劉運焦一生跌宕起伏,能死在床上,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了!”
劉運焦師從“神槍”李書文,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創出偌大的名頭,其後更是加入軍旅,每次作戰都是奮勇爭先,也不知道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了多少回。
所以老爺子早就看穿了生死,眼下一屋子兒孫滿堂,他是真的滿足了,在外飄蕩了三四十年之後,終於能葉落歸根,他已經沒有別的奢望了。
“爸,您千萬別這麼說,您會好起來的!”
看著枯瘦如柴的老父親,劉家幾兄弟臉上滿是淚痕,他們心下明白,父親這是迴光返照的表現,怕是很難過得去今天了。
老爺子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灰白色,這是人之將死的徵兆,劉家兄弟三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當下心中黯然,眼中噙滿了淚水。
“好不起來嘍,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劉運焦深深的吸了口氣,灰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潮紅色,精神卻是比之前又好上幾分,雙手支撐著床板,居然坐了起來。
“爸,您這是幹什麼?快點躺下!”
見到老爺子坐起身來,眾人頓時大驚,紛紛擁到床頭,劉子墨在外面眼淚嘩啦嘩啦的順著臉頰直往下掉,卻是擠不到前面去。
“都給我散開,這世上誰能不死?有什麼好哭的?”
老爺子眼睛一瞪,那裡還有老老垂死的樣子,往昔的威風似乎又回到了身上,屋子裡頓時變得靜了下來。
“都給我聽好了,臺島的產業,由老大執掌,老二和老三每年拿分紅,恩,老三的多拿一成,這是給子墨的……”
見到兒子孫子們都老實下來,老爺子開始交代起後事來,雖然說家中幾個兒子都很孝順和聽話,但自己故去後,難保不會因財產鬧出什麼笑話。
往幾個兒子臉上掃了一眼,老爺子接著說道:“八極門的產業,由老二來管理,這不是賺錢的行當,每年公出一成分子在裡面,老大,你明白沒有?”
當年劉運焦跟隨殘兵敗將前往臺島的時候,把大兒子和三兒子都帶走了,唯有老二留在了家裡,而他的功夫在三兄弟中也是最精純的,等於是接了八極拳的傳承。
“爸,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說的辦。”
劉運焦的大兒子也已年過六十了,受父親的萌佑,在臺島各方面關係處理的都不錯,早已是棄武從商,在臺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恩,不要被人給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