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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名字。”林大扶著門框站穩,整個魂完全被她柔光萬丈的笑給勾了去。
睡了五天,蔥蔥一個骨碌就從竹榻上跳下來,在屋子裡到處翻翻。瞧她精力充沛的模樣,全無平躺太久而造成的肢體僵硬。
蔥蔥看周圍環境甚為陌生,想必是那些熟人煩透了老荷花精,故而相互推脫,最後迫使她找了一個新手,也就是眼前這位。說來也奇怪,老荷花精常常教導她,說是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且平日裡找來代為照看的也都是各種老婆婆,可不像這次……是個男人。
一步一步湊過去,想把這個男人打量清楚。剛把他的溫潤眉眼看得認真,他竟是忽然退了三尺。他在害怕?虧他留了一把大鬍子,敢情是為了嚇人。
瞧他那副慫樣,蔥蔥撲哧笑出聲:“大叔,別再退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說,大大、大叔?”林大心頭一緊,險些把桌角給掰折。
“是啊,大叔。”蔥蔥愣著點頭,再補一刀,“有問題嗎大叔?”
但聞“咔”地一聲,桌角還真裂了。若非看她是個小姑娘,林大早就一套一套搬大道理教訓她了。什麼大叔?他離大叔的年限至少還二十歲,現在只不過留個鬍子壯聲勢,就被一小姑娘當成大叔了?心情驀地崩壞,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顯老。
蔥蔥看他面色不大對:“大叔,你生病了嗎大叔?”
左一個大叔,右一個大叔,如同一道道天雷狠劈在林大頭上,把一個大好青年的自尊碎得連渣也不剩。年紀,果斷是硬傷啊硬傷。他不斷安慰自己,她不識貨、不識貨……
出於對臨時保姆的關心與同情,蔥蔥伸手去摸他額頭:“真的病了?”
如玉琢精緻的手滯在半空,蔥蔥發現腕上繫著一條紅繩,心說又是孃親從哪裡求來的平安繩,可觸覺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她把手轉過來,瞧見紅繩還串著一顆銅鈴。猛晃了幾下,最終結論是:這鈴鐺是壞的。
“前幾天還響得好好的。”林大盯著銅鈴出神,憶起當日明明聽它響了。
“什麼前幾天?”蔥蔥貌似聽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把摳住林大的肩膀,熟練地鎖了他琵琶骨:“大叔,你給我說清楚!”
“我不是大叔!你先把我鬆開!”一開始看蔥蔥主動撲上來,林大還有點小激動,可當那雙看似無力的纖纖素手摳上骨頭,他疼得連喊孃的心都有了。這丫頭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銅鈴在她眼前晃著,好似晃出一層霧氣,那漫天的燒灼霞光,分明沒有見過,此刻卻一分一毫細細地刻在腦子裡。再往深了想去,好像多出不少陌生東西,包括一個玄衣銀髮的老頭、一個渾身冒煙的傢伙。她懷疑自己是否摔壞了腦子。
脆弱的木頭地板劇烈震動,緊接著有三個人闖進屋子。三人齊齊喊道:“老大!”
林大的臉色十分難看,像是爛了半截的倭瓜。剛才嚎得大了點聲,居然把他們引來了!
阿天見光腳姑娘醒了,立馬咧出笑來,好似邀功:“還記得我嗎?是我救你回來的。”
“你,救我?”蔥蔥直覺這渾身流氣的傢伙滿口胡謅,她明明記得是老荷花精帶她出來,然後趁她睡著,然後偷偷溜去晃盪。
“還有他。”阿天從她眼裡看出幾分嘲笑意味,忙拖了小北過來陪襯。
“是婆婆把我交給你們的吧?”蔥蔥只想戳穿這兩人的謊話,沒想其他。
林大和三跟班一同杵在原地,聽著她的信誓旦旦,一心覺得她實在可憐。明顯是被人丟掉的姑娘,卻還想著某個蛇蠍心腸的婆婆。
蔥蔥頓覺情況不對勁,看他們二目無光成那樣,思路全然不在一個點上。但是,如果他們沒見過老荷花精,怎麼可能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