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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晚明天上午耿維就會發現檔案丟失,到時候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就算今天連夜離開北京,他真能逃得掉?
還有。
到底要不要跟譚承把事情說清楚。
這件事一旦暴露,譚承一定會大受打擊。畢竟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公司,還有聲名赫赫的譚家。李識宜這麼做,無疑是把刀直戳到心窩子裡。
李識宜不在乎譚承怎麼看他,但也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不明不白的,一刀兩斷。在一起這麼久,無論如何都該給彼此一個交待。
想到這些,他的眼眶發熱,心情也難得有些激動。他不知道該怎麼界定自己跟譚承的關係,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譚承是如今跟他羈絆最深的人。
從剛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和平共處,甚至某種意義上的同居,李識宜說不清楚事情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只記得他經常為譚承心煩,常常被譚承一兩句話弄得心浮氣躁。
一個那麼糟糕的開頭,居然也在一次次吵架、冷戰、和好的過程中,變得沒那麼糟糕了。他們也會在吃飯時有說不完的話題,也會偶爾覺得很默契,不用開口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也會從對方身上找到安定的感覺,在冬天的被窩裡賴著不肯起。
譚承不光霸佔了他的時間,也強行打破了他平靜孤獨的生活,讓他被迫習慣兩個人的日子。
現在是時候結束了。
李識宜閉了閉眼,說不出的迷茫。
他一向冷漠,只有面對跟譚承有關的事時,會變得不像他。但那又怎麼樣?他怎麼可能為了這個人放棄原定的計劃,怎麼可能放下那些經年累月的恨意,毫無愧意、毫無芥蒂地生活?那是他的人生,譚承算什麼,是他什麼人?他怎麼可能為譚承改變。
當然不可能。
風馳電掣把車開回家,李識宜上樓鑽進臥室,關上房門仔仔細細檢查帶回來的東西。
一共二十多份手續檔案,跟譚承透露過的完全吻合,也跟他事先在網上查過的經濟特區申報入駐手續完全一致。耿維不是偽造了一兩次,而是一口氣偽造了三年的環保抽查記錄,一個季度一次,細緻到換了四次抽檢員。
至於耿維為什麼要留一份在自己手上,也許為了自保,或者是另一種變相的威脅。就像行賄的人必定會留一份臺帳在手上,關鍵時刻這能保命。
翻完這些,李識宜的目光越發冷厲。沉思片刻後,他把這些資料一頁頁拍照留存,原件拿牛皮紙袋封起來裝回包裡。
對了,包底還有個東西。
眼前的u盤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做工也很粗糙,不像是這幾年買的。不過越是這樣越說明問題。如果它完全沒價值,像耿維這種人怎麼會保留至今?
他開啟電腦,將它插了進去。
這臺膝上型電腦的年頭也不短了,一執行起來風扇就嘎吱嘎吱地響,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很突兀,點開資料夾的剎那還出現了忽然的卡頓。
李識宜的神經也跟著抽緊,彷彿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在阻止他,不讓他繼續看下去。
他定了定神,皺起眉心。
再次點開資料夾,看到他自己的名字跟在一串日期之後,李識宜的身體震了一下。
這是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就像當年在路上聽到耿維他們的聲音。這種久違的反應讓他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彷彿當年那個無力反抗的自己又重回眼前,變為螢幕上的這三個字:「李識宜」。
開啟影片,第一秒的畫面就極有衝擊力。
猝不及防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己,李識宜表情沒變,但瞳孔驟然放大,目光驚詫到有幾分茫然。
這是誰。
這是我?
他前傾上半身,盯緊螢幕看了兩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