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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丈夫的責問,胡玉芝先是難以置信,待她反應過來,猛地站起身,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不留情地戳穿男人虛偽的面具:「我狠心?你難道不清楚秦鍾天的為人,當時怎麼不站出來阻止,現在在你外甥女面前裝什麼大好人。尹承德,我最討厭你裝君子的模樣,因為怎麼裝都裝不像,你就是個偽君子!」
胡玉芝從來不是能忍的性子,脾氣上來什麼話都往出說。
「你給我閉嘴!」尹承德揚起手,臉上一片赤紅,巴掌遲遲沒落下去。
尹書瑤嚇得臉都白了幾分,連忙插入兩人中間,勸道:「爸,媽,你們別吵了。」筺
胡玉芝悲憤交加,說著竟哭了起來:「行,惡人是我來當,你繼續當你的好舅舅!」
尹承德忍耐著吐出一口濁氣,稍微冷靜一些便後悔了,不該在小輩和傭人面前跟妻子起紛爭,平白讓人看笑話。
他好面子,很少在人前失態。
尹承德重重摁了下眉心,緩解頭疼的症狀,對沈嘉念說:「你先坐下來休息,舅舅稍後找醫生來家裡給你看看傷。事情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
沈嘉念看完一場家庭鬧劇,心臟跟剜了個窟窿似的,漏著涼風。
原來舅舅什麼都知道。
縱使如他所說,他被妻女聯合隱瞞,以為她是自願跟隨秦總,以他的心智和閱歷,她不信他沒懷疑過事情的真實性,他不去求證,順其自然,說到底只是不想擔一個惡名。筺
胡玉芝跟他夫妻幾十載,當真瞭解他的本性,形容得非常準確——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沈嘉念想起過去一個月,她一口一個「舅舅」,在心裡當他是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可笑極了。
「我想清楚了。」沈嘉念雙手插入大衣口袋,指甲陷進掌心,蒼白唇瓣一張一合,吐出的字很輕,卻擲地有聲,「我離開這個家以後,是生是死,與你們無關。」
「小念……」
尹承德張嘴想要挽留,沈嘉念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只留下一個纖弱如紙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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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書瑤在樓下勸解完冷戰的父母,提裙上樓,關上臥室的門,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到一個人的號碼撥出去。
響了三聲,那邊接通,痞笑聲傳來:「尹大小姐,這回又是什麼事兒?」
「沈嘉念你見過的,人是你的了。」尹書瑤左手託著右手肘,立在落地窗邊,外面是逐漸黯淡的天光,黑夜即將來臨,「她剛離開我家,走不遠,你多叫幾個人,別憐惜她,反正不是什麼尊貴的千金小姐。」
尹書瑤眼裡劃過比風霜更甚的冷意。
既然沈嘉念清高,不肯委身於秦總,那就讓她嘗嘗更壞的結果。
第11章 她不能死
天色暗了下去,黑夜悄然而至,溫度比白天低了許多。簳
沒有圍巾,冷風一陣陣從毛衣領口灌進去,沈嘉念雙手緊緊環抱住手臂抵禦寒意,邁動的步伐越來越遲緩,像是漏油的器械,無法正常運轉。
額頭的血糊住眼睛,她抬起袖子擦去,袖口不小心蹭到高高腫起的臉頰,頓時襲來一股火辣辣的刺疼。唇角結了一塊血痂,稍微動一下唇就疼得鑽心。
出了高檔別墅區,沈嘉念舉目四望,路上行人稀少,步履匆匆,很少有停留的,大概擔心突降一場大雨困住自己。
她該去哪裡呢?
沈嘉念漫無目的地往前,不談未來,她連今夜在何處落腳都未可知。
陌生的宜城,除了舅舅一家,再沒有別的親人,甚至舅舅一家在經歷這次的事後,被她剔除了「親人」的範疇。
他們不配。簳
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懂親人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