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院(第1/3 頁)
在她們到之前,寧伯就租下一間僻靜的小院,門口匾額提著芷蘭,昨日眾人就是安置在此。
外面看著不大,內裡卻自有一番風貌,前院種著不少花草,環境看著還不錯,不過今天沒人有那個心情簪花賞景。
有個婦人名喚曾婆的守在門口,看他們來了,跟在後面邊走邊道:“那劉家小姐又尋死了兩次。”
徐不讓風風火火走到堂屋,裡面四五個人,看到來人,都站了起來。
他們進門時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愁雲慘淡。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要說什麼。
“劉歇呢。”最後還是徐不讓開了口。
“歇姐姐……在屋裡,婧兒正陪著她。”有人答道。
曾婆會意,又帶著徐不讓往劉歇的屋子走,那是另一個小院,剛進院門就聽到裡面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們管我做什麼!讓我死了便罷,我不能成為家裡的恥辱……”
這下不需要再帶路也知道她在哪個屋。
方婧兒看著兩個婆子制住床上掙扎的劉歇,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一步,正好撞在開啟的門上。
因為是臥房,徐當仁和寧伯也沒進來,門口只有徐不讓和曾婆。
大概是掙累了,劉歇氣喘吁吁地躺著,頭上的紗布也浸出血來。
她歪著頭,亂著發,臉上狼狽不堪地瞪著徐不讓。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你早知道會有今天的嗎?”
方婧兒一驚,回頭看徐不讓。
明明當時把她們救出來時是那麼感激,現在怎麼會反咬一口。
“歇姐姐!你氣昏頭了!”看徐不讓沉著臉不發一言,她跺跺腳喊道。
“你在這充什麼好人,也就是你一家子都死了,如果他們還在,你跟我也一樣!”
來的一路上,劉歇話不多,但很照顧人,能感覺出是個嫻靜溫柔的人,現在瘋狗一樣逮誰咬誰,大概真是被傷得失了心。
“你!”方婧兒昨日知道自己失了家人就已五內俱焚,偷偷哭了幾場,因為平素和劉歇交好才來看望她,不想她口不擇言,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強忍著的那些苦楚頓時湧上心頭,也嚎啕大哭起來。
徐不讓支使曾婆把人帶出去,又抬抬下巴示意兩個按住劉歇的婆子。
“拉起來。”
她走近床榻看著那張幾近癲狂的臉。
“首先,我不管你怎麼樣,不要隨意用別人親人的生死來做話題。她沒有對不起你,有這火氣怎麼不回去跟你劉家的人發。”
劉歇平日裡也不是那擅長辯駁的人,只是怒急攻心,才出口傷人,徐不讓說得在理,她啞口無言,只是張嘴看她。
“其次,你這命現在你說了不算。”徐不讓眯起眼:“你自小習詩書學禮教,應當也懂得受人恩惠定當厚報的理,我不信什麼結草銜環,你最好老實給我把恩這輩子報了。”
“我一條賤命,還有什麼好回報的,你當時不如就別管。”徐不讓目光凌厲,劉歇很快別開眼不去看她。
“你要真那麼把你家裡那點禮義廉恥放在心上,當初被擄走時就應當自盡,如同你家裡給你編排的那樣——乾乾淨淨地去死,現在不過是氣不過,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拿自己撒氣。”
劉歇被她說中心思,痛苦地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滾落。
“什麼都沒了,我什麼都沒了,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你不還坐在這麼,這命不是你的嗎。”徐不讓拍拍她的臉,讓婆子把人放躺下,“張潤聲說你琴技冠絕舊京,你昨日一撞,不會把琴技也撞沒了吧。”
劉歇本就不是一心尋死,就像徐不讓說的,那些苦日子都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