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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華年抱著昏睡的繁勻青去打理了一番，換下被褥後，被子一裹摟著人又躺下了。

雖然不會拒絕他的親近，但是繁勻青很緊張，所以吃了點苦頭。

這會兒她睡得很沉，多大的動靜也沒醒。度華年盯著她的睡顏，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大概是被弄得有些癢，繁勻青在睡夢中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被度華年捉住了手腕，含住指尖。

繁勻青有些不高興地哼哼幾聲，鑽進男人的懷裡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度華年本來一點睡意都沒有，但是抱著一個溫暖的人讓他也生出了一些睏乏。他剛闔上眼，就做了一個夢。

時隔一百多年後，終於再次做夢了。

他回到了許久沒有再去的重雲山，那裡的風雪常年呼嘯，他看到了整塊的冰面下，那具沉睡的枯骨。

好冷。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放在冰面上的手收緊，青筋盤踞在手背，像是要將那塊冰捏碎。

好冷啊……

他死死地盯著冰下，有些茫然。

&ldo;你……你真的……&rdo;

真的不會再看我一眼了麼?

度華年睜開眼，清醒過來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那個人的存在。

血腥的味道過於濃重，在靜謐的夜晚中無法掩蓋。他坐起身，給繁勻青蓋好被子後，推開了窗戶。

黑袍的男人環抱著手靠窗而站，語氣中帶了幾分玩笑：&ldo;春宵一刻值千金吶，還真是不容易。&rdo;

度華年無聲地笑了笑，從窗戶翻了出去。

血腥的味道並不好聞，度華年吸了吸鼻子，皺起眉：&ldo;上一次見到您的時候，似乎並沒有……&rdo;

&ldo;並沒有這麼殘暴麼?&rdo;趙是見漫不經心地接了下去，&ldo;或許是離開重雲山太久了，被人間的氣息沾染已深。&rdo;

度華年沉默半晌，說：&ldo;夙城是離重雲山最近的城市了，即便如此……&rdo;

趙是見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即便笑起來也無法讓他的面容看上去平易近人：&ldo;……這就是最深重的懲罰啊……比虎式部族遭受的懲罰更深重，這就是叛神的下場。&rdo;

他摸著自己眼下的紅色印記，交錯的線條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ldo;暴虐。一旦我離開神的身邊，我就會是一個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惡人。&rdo;

&ldo;哦，不對，我怎麼會是人呢。&rdo;他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先行否定了，&ldo;連你，藉助神力活了百年的人，都比我有資格被稱為是人。&rdo;

&ldo;即便千百年的侍奉也無法洗脫罪名?&rdo;度華年問。

&ldo;即便千百年的侍奉和臣服‐‐這是無法被寬恕的罪。&rdo;趙是見淡淡地回答著，&ldo;神說從不干涉人間之事，聽取人們的欲求只悲憫卻不救贖，殺戮和慾望是人自己帶來的罪，即便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去傷害別的生靈，那也只是‐‐&rdo;

&ldo;只是我自己的，內心渴望。&rdo;

度華年默默地看著他，然後轉身又從窗戶翻進了房間裡，出來時手裡拿著昨夜還剩了酒的酒壺。

趙是見很自然地接過酒壺，舉起來朝著度華年晃了晃：&ldo;喜酒嗎?謝了，我一直等著喝你的喜酒，終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