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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考試的作弊手段,思齊不無得意的哈哈大笑。他說,子敬,管他真聰明假聰明,人活著就要瀟灑點。別像我哥一樣,活的忒累了。優秀不能當飯吃,優秀不能當卡刷。優秀只會讓人失去自由,獲得虛空的名分。
電話(1)
中午食堂。
他很久沒有進過食堂了。每次進食堂就想會想起給她買菜的過去。所有該結束的表面上結束了,但揮之不去的惦念像樂曲裡隱藏的旋律,不斷地反覆。
丘思齊介紹了身旁的兩位女生。唐莉和林鵑。
林鵑說她小時候看過他演出。那時,他也很小。說完用右手掩著嘴笑了。唐莉也是青島人。於是在一旁露出幾乎可達到白天也閃光的牙大笑著回憶,某個阿姨親了他的臉。臉上有鮮豔的唇印,特別紅。有幾片是歪的。兩個女生笑的前仰後俯。
他的電話突然響了。陌生號碼。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會是她。這種預感變成事實的時候,他覺得那邊的聲音幾乎震的他的頭皮發麻。
我明天就去美國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一度因為太過熟悉而讓他煩躁,不安,不解,又不捨。他輕聲卻急促地問,子敬,你在哪兒?
丘思齊知道是馮子敬的電話。馬上示意唐莉和林鵑別說話。
我們不用見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是要告訴你。電話那邊的停頓很明顯是因為哽咽。子敬,秋天少抽菸。答應我。
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不見了。就這樣吧。我們都要好好的。他聽見她掛電話的時候她在放聲大哭。
子敬拿著電話半天沒說話,眼神呆滯。等他慢慢地把電話從耳朵邊放下來想張開嘴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的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唐莉和林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看了看子敬又看了看思齊,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他用力地抹掉眼淚,站起來拿起餐盤,頭也不回的走出食堂。
林鵑怯生生地問思齊,剛打電話的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吧?
對。我們班的。和他名字一樣,也叫子敬。
漂亮嗎?兩個女生異口同聲。
這一天下午他沒有去上課。他在琴房瘋狂地拉了一下午的琴。
《德沃夏克b小調大提琴協奏曲》是他平時幾乎不拉的作品。從小到大無數次的演出已經讓他對這首作品失去了知覺。只是,她曾說過,她很喜歡這首作品。
她提出分手那次。他找到她問為什麼。他記得那麼清楚,那個冬天她和他坐在機器人樓下。說了很多話。她離開以後,他步行了很久。那個冬夜,他回到宿舍,兩手被凍的一碰就痛。但這些痛遠遠抵不過心口的痛。他第二次去懇求她的時候,她把他推出了琴房門。對他說的話她大肆嘲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後來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擁抱著哭了很久。他說,不要再離開我了。她說,我想聽那首作品。他就為她演奏。眼淚滑落在琴板上,拖出佈滿灰塵的淚痕。
他記得突然發現自己開始越來越不關心她的時候,那種卑微的竊喜過了很久才發現完全是來自於自己害怕受傷的脆弱心裡。他想起那天他突然看著她覺得她是那麼蒼白那麼單調,不值得自己耗費全身的精力去保護去珍惜。
他後悔從那以後他開始對她變得異常冷淡。而她,並沒有因此減退絲毫的關心,對他呵護備至,幾乎逆來順受。
他不知道自己寫下那張分手紙條時自己是否真的瞭解了自己的內心。他以為自己很瞭解。但是他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瞭解自己。想要了解自己,就像瞭解勃拉姆斯的音樂裡包含了多少深沉而神秘的符號一樣,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他發現,原來自己那麼不瞭解自己的時候,如同現在拉出的任何一個音符,貌似在自己的手指裡,在自己的掌控中,但等到這些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