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入獄(第1/4 頁)
瑞國公府裡,大夫為老夫人診治過後,小心走出臥房,看到等在院中的國公爺,他連忙弓身準備行禮,岑肆卻先行扶住了大夫的胳膊,急切地詢問。
“家母如何了?”
大夫面露難色,一時無言,岑肆心下一沉,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彷彿是整個人都被悶在水裡,“大夫,請直言,我都能接受。”
大夫長嘆一聲,“令堂年近古稀,本就體弱,此番突逢變故,身子骨自然遭不住。而且自從令尊仙逝之後,令堂思慮鬱結,心病積重難返,如今除了安養別無他法。生老病死乃是天道,沒有人能逆天而行。”
大夫想了想,擔心自己的話太過絕對,又馬上補充。
“老夫人的病情向來是由太醫署記錄把控,老朽不才,只能根據眼下的情況分析,若是太醫署熟識老夫人的太醫來診治,或許更有裨益。”
岑肆皺眉,也跟著嘆了口氣。他如何不知該去請太醫為母親診治?可岑家如今的景況,他實在不敢僭越。
無論是先帝還是今上,都對瑞國公府禮待有加,尤其是在老國公岑孑石故去後,老夫人大病一場,先帝格外恩賞,准許太醫一直照看老夫人的身子。
但現在他卻只能請城中的大夫,來照看暈倒後便起不來床的母親。因為母親來勢洶洶的病,正因為幾日前的變故。
幾日前,大理寺收到線報,稱瑞國公府與越人私相授受,通商竊國。
這件事無論是人物還是事件,都不能小視,於是,剛剛從大理寺少卿擢升為大理寺卿的彭頊復便將線報呈到了皇帝面前。
然而,皇帝看過後卻並未表態,而是反問道:“彭卿,你覺得這線報真假幾分?又是何人所揭發?”
“臣不知。”
彭頊覆沒有虛與委蛇,而是直言不諱,正是因為他這種正直坦誠的性格,才會被皇帝看中,登基後不久便將他提拔為大理寺魁首,成為自己的臂膀。
見皇帝沒有表態,彭頊復又道:“只是臣以為線報內容有待考證,而且現在的證據只能證明瑞國公府二房與越商交往過密,不能判定整個瑞國公府皆有罪責。”
“彭卿既想查個明白,朕自當允准。但瑞國公府百年根基,國之重臣比比皆是,萬不可有冤假錯漏。”
皇帝頓了頓,拿出一塊令牌,由內侍總管趙友親自交給彭頊復。
“不過……”見彭頊復接過令牌,皇帝再次開口,“未免有人恃寵而驕、忘乎其形,彭卿拿此令牌,帶一隊禁軍先將岑家二房下獄,再細細盤問探查。”
彭頊復恍然大悟,連連頷首,恩威並施才是帝王之道——先雷厲風行定下岑家的罪,再細細查證,以示公允。如此岑家既會懼怕皇帝,卻不會對皇帝心存怨恨。
當日,彭頊復帶著禁軍圍了瑞國公府,緝拿了瑞國公的二弟岑肄以及他的妻兒。
老夫人當場便在驚怒之下暈了過去,而岑肆更是恨鐵不成鋼。
早在去年年末,岑靜昭私下裡和他說了二房被卓遠侯府算計,暗中通越,他就明令禁止二房再做生意了,為此,他還讓管理後宅庶務的薛媽媽每月出雙份的月錢給二房,就是想讓他們安分守己。
他也曾派人追查過二房和沈家,但沈家狡猾,根本抓不到半點把柄,而二房似乎也為了推岑文濟出來過繼,因而變得格外安分。
岑肆沒想到,二房竟然還在私下裡和沈家往來,這憨貨不知何時鑽進了錢眼兒!怎麼被人賣的都不知道!
送走了大夫,岑肆又回到母親房中。
老夫人一見到長子便忍不住大哭,淚水順著臉上的溝壑流成了彎彎曲曲的形狀,最後落到了絲絹被上。
岑肆立刻為母親遞來帕子,“母親,大夫說您需要平心靜氣,切勿大喜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