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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衍身為欽差,坐的是主位,謝萌則在下首陪坐。他時時舉杯,頻頻敬酒,衛衍不能不給他面子,再加上有人見知州這麼熱情奉承欽差,也加入了這勸酒的行列。衛衍被這些人輪流灌酒,盛情難卻之下,就喝得有些上了頭,後來他實在撐不住,好不容易才借著尿遁逃了出去。
更衣完畢,衛衍不想回去自投羅網,便擺手讓知州府中伺候他的僕役不要跟隨,一個人在花園裡面閒逛起來。
知州府的花園雖然不像衛衍以前在京城裡見慣的那般精緻奇巧,但自有一股大氣的味道,園子裡面的亭臺樓閣,骨子裡面都透著一縷北地特有的粗獷,連樹木都是那種高高大大的喬木,少見南邊的灌木,入目之處皆是極北之地的景緻。
此時,上弦月在天邊映照,遠處酒席上的喧譁聲絲竹聲只剩下些模糊的聲響,衛衍在如涼月色中倏忽有些迷惘,不由得嘆了口氣。
「難道我準備的酒食,粗陋到讓衛大人寧願在此喝西北風,也不願入席?」他正感慨萬分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男子的輕笑聲。
衛衍聽到聲音迅速轉身,先對來人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才直起身來開口回道:「從一見面就調侃我,您打算取笑到幾時呢,謝師兄?」
「好久不見,衛師弟長大了。口齒變得伶俐,本事也見長了。」來人正是幽州知州謝萌,當年曾和衛衍一起在譚家村學藝,「衛師弟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唉聲嘆氣,能不能說來給師兄聽聽?」
說是說同門學藝,事實上謝萌比衛衍年長許多。當年衛衍拜入師門的時候,謝萌已經藝有所成,開始代師傅指導門下師弟師妹們,而且沒過幾年他就學成出師了,所以實際上同門學藝的時間也就四五年吧。
謝萌記得當年衛衍在一眾師弟師妹間並不是很起眼,只隱約記得來時的排場特別大,一堆人圍著送來,師傅還特地準許留下了他家的一眾小廝伺候他,本以為這麼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必然吃不起苦,大概沒過幾天就會哭鬧著要回家。
雖說因為他體弱,師傅佈置的功課不足,但那只是相對而言,剛開始扎馬步立梅花樁的時候,哪個小孩不是又哭又鬧,沒想到這小孩特別乖巧老實,交代他的功課總是乖乖完成,不需要別人為他操心。
雖然乖巧老實自有乖巧老實的好處,但是一眾孩童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那些活潑可愛聰明伶俐人甜嘴更甜的小孩比較顯眼,比較討大人歡心,至於乖巧老實不會討人歡心的那個,最多在有人說起他的時候,花點時間想起他是誰,然後隨口誇他一聲「很乖」而已。
這是謝萌收到京城來信時,腦海深處搜尋出來的對衛衍的唯一印象,等見了人以後更加確定,雖然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人總是免不了有些改變,但和當年相比,衛衍的差別不算太大,還是和過去一樣不愛說話,別人說笑的時候,最多陪個笑臉,要不兩人大概只能大眼瞪小眼,傻坐著冷場,實在無趣乏味的很。
這般性格的人,據說甚得帝寵,真的讓他難以想像,只能說皇帝陛下的愛好,很是與眾不同,旁人無法揣摩。
「沒什麼,外面風大,謝師兄,我們還是進去吧。」衛衍笑了笑,沒有回他的話,而是把話題岔了開去。
他剛才在想若幽王知道事敗後,會牽連如此多的家人親朋下屬,在犯事前是否會猶豫一下?
不過他不是無知幼童,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只能放在心裡想想,還是有譜的。就算謝師兄不會將這話傳出去,難保不會有耳尖嘴碎的人聽到傳揚出去,過手的人多了,這話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到時候怕又是一場大是非。
況且權力鬥爭向來都是你死我活,成王敗寇自古皆然,若當日幽王事成,他們這些忠於皇室正統的人,如今怕不知道埋骨何處呢。
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