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頁)
春汛的爭論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錢,二是治理的方法。河工年年修,年年都要花上大筆的錢,然而到了汛期,河水一衝千里大堤就化為虛無,屬於銀子打水漂還聽不見響的那種活。
關於春汛是工部首先發的難,工部尚書先是出列向景帝稟報了春汛前各處河堤的修整情況,然後開始指責戶部批給他的治理費用太少,今年戶部批給他的河工治理費用,只有他上報的一半,言下之意就是因為錢沒到位,造成很多活幹不下去。
工部發難,戶部自然接招。戶部尚書肖越馬上出列解釋,為什麼要砍掉工部那麼多治理河工的費用,反正是這裡不合理,那裡也有問題,最後開始哭窮。
肖越是景帝的親信,景帝既然把掌管一國錢糧的大權交給了他,自然是信任他的,也明白他的難處。
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雖然經過數十年的修養生息,國庫還是挺充裕的,但是自景帝親政以來,已經接連辦了好幾場大典,再加上天公不作美,這個冬天是幾十年少見的酷寒,為了賑濟百姓度過這個嚴冬,各種放糧免賦等措施肯定會影響今年的國庫收入。
戶部目前於錢糧上雖然還算不上捉襟見肘,但是治國與治家同理,總要有個長期的打算,不能吃了這頓,就不管下頓了是不是?
基於這樣的原因,肖越自上任以來就致力於節流開源,能不花錢的地方儘量不花錢,能少花錢的地方就一定要少花錢,不僅僅是工部,朝廷上所有衙門今年的預算呈文都被戶部大幅度削減了,就連內務府的好幾處用項,也被駁回過,更遑論其他衙門。
今日工部的發難,可以算是近一年來朝廷中各個衙門,對肖越這位新任戶部尚書帶領下的戶部衙門,處處卡錢行為的一次總爆發。
景帝端坐殿上,聆聽殿下群臣辯駁。
肖越作為朝廷的錢糧大管家,腦中自然有一整盤棋,哪裡該用錢,哪裡不該用,他心裡都有一本帳,對後來加入的其他各部的質問,他的反擊依然很犀利,而且他還有最後一張免死金牌——窮。
這樣的辯駁永遠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可能分出真正的勝負,後來眾人吵累了,從各部的預算回到了河工,對治河到底該堵還是該疏,又是一番爭論。
景帝幼時就坐在這裡聽他們這麼吵,快十多年了,有些人每年的說辭竟然都不知道變動一下。他見他們吵得實在太厲害了,也知道吵不出什麼結局,便向旁邊站著的司禮內侍打了個手勢。
清脆的玉笏聲響,終於讓已經越吵越興奮的眾臣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被他們變得像菜市場一般熱鬧的場所是朝會的所在地——太和殿,而他們年輕的帝王正端坐殿上,觀看他們的精彩表演,神情肅穆表情高深莫測。
只要還有點腦子的人,馬上都反應過來,齊齊俯身長禮。
「臣等失儀。」
第十七章 踐行
景帝對俯首的眾人抬手示意。
「眾卿平身吧。春汛迫在眉睫,河工不容有誤,但是戶部挪不出銀子也是屬實。工部上道摺子說一下情況,朕看看內務府還有哪些款項可以挪用。」
「陛下聖明。」
「陛下仁厚體恤黎民,實乃百姓之福。」
對於景帝的旨意,殿下眾臣自然是一番感激涕零歌功頌德,至於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則要留待日後細細考查。
春汛的事是個大問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但是景帝要是此時有一點偏向工部,斥責戶部的痕跡,肖越以後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恐怕就很難坐安穩。不過拆東牆補西牆,實在不是長遠之計,再沒有想出好的方法之前,也只能先這麼湊合著。
「這事到此為止。眾愛卿還有其他事要啟奏嗎?」
景帝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