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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走時在心中暗道,無怪這穆大人一路青雲直上,年紀輕輕便能坐到提督學政的位置上。
這份謹慎的勁兒,就不是旁人能有的。
見前頭人都散了,秦以寧忍不住打趣道:「這下好了,你也用不著一直悶在京城了。」
翼天府雖同順天府挨著,但好歹是挪了個地兒。
穆空青將手中的聖旨擺上供案,轉身揉了把秦以寧的腦袋:「就你成日裡調侃我,不然我何至於日日記著。」
秦以寧先前為了接旨,身上的誥命冠服可是穿戴齊整的。眼下叫穆空青這麼一揉,秦以寧登時就不樂意了:「快撒手!回頭揉亂了,這釵環又得纏我頭髮。」
穆空青招惹完就撒手,帶著她往書房去,口中安撫道:「我家以寧一頭青絲如瀑,便是那江南織造的天蠶絲都及不上的。」
秦以寧瞪他。
穆空青及時改口:「即便是纏上了,我也定能給你解下來。」
秦以寧抬手扶了扶髮髻,覺得還算規整,這才將此事抹過去。
今年過年,府中只有穆空青和秦以寧二人,可這個年卻過得比從前都忙碌些。
科舉乃是國策,主管各地科舉的提督學院自然也是地位超然。
能入提督學院任職者,無一不是永興帝心腹。
而能任提督學政者,日後的前程也自不必說。
端看穆空青現在的座師,曾經的清江府提督學政文大人便可知曉。
現任內閣閣老中,除卻固守大理寺的秦老大人外,每一位都曾在提督學院中任職。
穆空青未及而立便任一府學政,只要穆空青別想不開謀逆,那他日後就是躺在功勞簿上等著,也必將有他入閣的那一天。
提督學政平日裡的政務不算繁忙,穆空青和秦以寧也不耐煩日日應酬。
於是這兩人一盤算,索性這頭衙門一開印,他們便收拾行李上路了。
雖然說是去赴任,可時任翼天府提督學政還未歸京,所以路上的時間寬裕得緊,足夠這一行人在路上慢慢走。
快到翼天府府城時,秦以寧掀起了馬車簾子,看車窗外蒼山負雪,忽然便起了談興:「我先前聽祖父說過,為了你的事,他都快愁掉鬍子了。卻不想陛下竟這般看好你。」
一陣寒風忽地吹來,穆空青將她手上的簾子放下,將寒風都攔在外頭,這才同秦以寧道:「你又怎知陛下不是看在我嶽祖的面子上?」
秦家主支出自翼天府廣平縣,是稱廣平秦家。
大炎的提督學政每州府一位,且通常不會連任,若非永興帝有意為之,那穆空青調任翼天府提督學政一事,也過於巧合了。
提起這個,秦以寧也有些黯然:「興許當真是陛下顧著祖父吧。」
秦老大人素來盡忠職守,分明資歷政績都早已足夠入閣,卻偏偏被放在正三品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十數年也不見動一動。即便如此,秦老大人也依舊兢兢業業,並無分毫怨言。
如今秦老大人好容易熬出了頭,可眼見著年歲大了,膝下卻無人承繼香火。看在旁人眼中,可不就端的一副晚景淒涼的模樣。
永興帝將穆空青這個做人孫女婿的調去翼天府,未必不是想要多看顧秦家幾分的意思。
說到這個,穆空青也不得不嘆了口氣。
要說這秦家的子嗣,是真的不爭氣。
先頭秦老大人就有過繼的打算,說是那年秋闈,只要秦家有子弟中舉,便將名次最高的那個過繼到他的名下,襲承秦家嫡支香火。
誰承想這頭秦老大人算著族中子弟有幾人中舉,那頭秦家的子弟卻積極為老大人分憂,硬是全部落榜,一個都沒能考上。
穆空青搖頭:「便是我對秦家看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