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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訊息,洛棋笙在原地呆了幾秒。
幾秒鐘,他感受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和血液的流動。
整個人彷彿死去了一樣。
「洛棋笙?」邢白萱見他毫無反應,試探著喊了他兩遍。
洛棋笙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長氣。活過來了,但又好像依然死著。
面上冷靜到令人髮指的樣子,讓見慣了生死的左銳鋒這種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洛棋笙問左銳鋒:「現在能不能去礦區?」
左銳鋒:「可以。」
……
礦場的大塌方已經停止,只是些細小的碎石還在往下滾落。
場區裡裡外外停著幾輛車子,大部分是杜奧朵的,當地沒有醫院,有一個很小的救護站,安排了一輛小巴過來。
礦場洞口被一堆大大小小的山石封住,杜奧朵的人和幾個零星的政府救援人員在搬運石塊。甚至沒有大型的起重機器。
杜奧朵的臉色很不好,得由人攙扶著,他才能夠站穩。
「是我的錯,我前兩天要他們開挖裡層,沒做好防禦,才導致這次塌方。」
左銳鋒看了看洛棋笙,這人似乎沒有聽見杜奧朵的自責,仍是平靜的望著洞口的方向。
救護人員將一塊一塊的碎石搬開。
傍晚的餘暉從山後傾落,把整座礦區映得宛如鮮血一般殷紅。
洛棋笙就這麼在原地站了幾個小時,半步都沒有挪過。
左銳鋒從後邊走過來,表情少有的複雜,那張嘴似有了自己的意識:「有件事,我認為我應該告訴你。」
洛棋笙沒有動,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程聞濯要我幹掉程湛。」左銳鋒吞了口口水,「我取消了行動,卻沒想到會遇到塌方。」
「洛棋笙?」左銳鋒不相信自己這麼一個天大的訊息,洛棋笙還會無動於衷。
驀然,洛棋笙身形一晃,沖向洞口。
一塊巨大的山石被抬開,終於露出了裡面幽暗深邃的通道。
……
黑暗、劇痛,混著血腥的氣味。
程湛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維持了多久,感覺整個骨頭架子都已經麻木了。
「程?」
身下抱著的小屁孩忽然動了動,發出聲細微的輕響。
「奧布里?」
程湛被奧布里這一聲喊回魂,終於想起自己的處境。
兩個人剛剛要走出礦洞的時候,頭頂的一塊大石突然崩裂,整塊從天砸落。
幸好程湛反應迅速,猛地拉住奧布里往後一退,然而此時山壁上的石塊也開始紛紛掉落。
程湛瞥見一側牆壁用腳手架支撐出的一個三角地帶,想著大不了死了的念頭,拽著奧布里撲到架子下面。
程湛撲在奧布里身上,鋼架子被碎石砸得越來越彎。
程湛只感到背上原來傷口的地上被重重的錘了一記,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直衝心臟,讓他差點嘔出一口血。
程湛心下咒罵,草,這傷是不打算好了是吧!
礦洞裡沒有再掉落巨型的山石,七七八八的石頭屑也終於慢慢停止。
沒有光明的世界裡,時間凝結住了。
「奧布里?你有沒有受傷?」程湛聲音發顫,背後的傷口從熱血湧出到現在,開始發涼。
過了會兒,奧布里答道:「我好像沒有。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程湛抱緊他:「我也沒有。」
「真的?」
「真的。」
程湛暗暗想,肩後那裡是舊傷,舊傷復發,不算新添的。
奧布里小心的碰了碰程湛的手指:「我們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