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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氣氛變得有幾分微妙——雖然另外兩個人都表情平靜,幾乎看不出什麼端倪。
葉卡捷琳娜並不在意,繼續說:「沒想到,我多年後竟然看到了和那個小男孩長得有幾分酷似的年輕人。更巧的是,我的人調查了一段時間後告訴我,這個年輕人雖然是幾年前突然出現在塞爾維亞,但似乎有人在巴黎見到過和他十分相像的鍊金術師。」
「確實很巧。」尼古拉微笑著點點頭。
「你們猜怎麼樣?」葉卡捷琳娜笑著拿起伏特加,向面前的兩人示意一下,「凡爾賽宮的女主人,竟然在那個小男孩失蹤的時候正好就在冬宮,而且之後很快就離開了聖彼得堡。」
安塔妮亞眨了眨眼。
「再後來,他們以常人無法想像的方式成為了君主。或許不是所有君主中最年輕的,但一定是最有有權力的君主中最年輕的。」
「或許太過年輕了……年輕到不能不讓人忌憚,特別是考慮到他們一旦聯手,會給我們帶來的威脅。」
她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危險的意味,笑容也淡去了:「你們說,我能相信他們當初在冬宮完全只是巧合,而沒有什麼陰謀麼?」
「當然能。」尼古拉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然,我想您就不會說出來了。」
安塔妮亞想了想,「那兩個孩子當初在冬宮受到過您的照顧,他們不會忘記的。而且,現在我們終於擁有和平了——讓貿易和科學喘口氣吧。」
對於這塊土地來說,和平太值得珍惜了。
葉卡捷琳娜看了他們許久,終於再度笑起來,與他們碰了杯:「說的不錯。」
她特別地對安塔妮亞挑了挑眉:「祝你的加冕儀式一切順利。」
確實一切順利。
安塔妮亞像她的母親一樣在佈雷斯堡加冕為匈牙利女王,在布拉格加冕為波希米亞女王,然後在維也納等到非常識時務的教皇庇護六世,加冕為神聖羅馬帝國女皇。
許多地方的教會在哀嘆光輝的傳統遭到褻瀆,女人竟戴上了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冠——但敗落的傳統早已遠遠不是這一處。帝國合併的疆土之中,法蘭西已經是一個君主立憲國,人們正在整理出版《伏爾泰全集》,教會的力量早就在慢慢衰退,如今則已失去了最後的權柄。
在主教們哀嘆正義與美德不再的時候,人們卻已沒有人想再聽他們無聊的廢話。此時,得益於各地建起的通訊基站,這片廣闊疆域的報業正在蓬勃發展,而人們的注意力則在一件聽起來相當有意思的事上——
巴黎科學院正在公開徵求意見,確定一個能夠讓「所有國家永遠使用」的標準單位!
其中一個很受歡迎的方案,是以巴黎所在緯度——北緯45度處的秒擺的長度作為「一米」——秒擺就是擺動週期為一秒的擺錘。
不過,當拉格朗日和拉普拉斯等十幾位學者提出的另一個方案公佈時,立刻得到了壓倒性的贊同——在這個方案裡,「一米」的定義是經過巴黎的這條地球經線長的四千萬分之一,也就是說,一公尺就是從地球北極到赤道距離的一千萬分之一。
這個單位不來自於任何隨機的、人為定義的量,而來自完完全全的自然,來自宇宙的常量。
科學與理性,這正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剛剛開始明白的、最寶貴的東西。
此外,委員會的報告中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巧合。
雖然人們現在還無法抵達北極,也就不可能真正測量北極到赤道之間的距離,但已有的大地測量學成果中,證明過從敦刻爾克到巴塞隆納的的距離剛好跨越了從北極到赤道的經線距離的十分之一。這兩個城市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兩個地方都有可供用作測量基準的海平面,並且中間的經線段幾乎都在法國的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