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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秋買了南下的火車票,去了一個千里之外的小城。這是他外婆的老家,他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曾來這裡住過。
他的記性非常不錯,輾轉打聽之後還真的找到了外婆家。這是一幢鄉鎮裡的獨棟小樓,院子裡生滿雜草,一派荒蕪。
聞秋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得到應答。然而他仍然不死心,一邊敲一邊喊。他記得外婆耳朵不好,聽不清的時候就會露出很無奈的微笑,輕輕嘀咕著:「年紀大了,耳朵不靈咯。秋秋呀,你要說大聲點,外婆才能聽見……」
「別敲了,吵死了!」鄰居老頭開啟門罵道,「你找誰?」
「您好,請問這裡住著一位叫楊淑妹的老婆婆嗎?」
「你說楊淑妹?」老頭懷疑地瞪了他一眼,「已經走了兩年了,你誰啊?」
外婆……已經去世了?聞秋怔住了。
印象中的外婆一直健健康康,身子骨硬朗,農活家務一把抓——但那的確是很多年前的記憶了……如果外婆還活著,又怎麼會讓院子荒成這樣?
聞秋的鼻子一酸,心裡悶悶地喘不過氣來。其實媽媽很少帶他回去,他和外婆的感情不深。只是這人世間的羈絆又斷了一條,除此之外他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他紅著眼圈說道:「我是她外孫。」
「那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外婆的事?」鄰居狐疑道,「她那個不男不女的oga兒子前兩年回來,草草辦了喪事,這房子就一直空關在這兒,也沒人管——我聽說他在城裡傍上了大老闆,天天開豪車住豪宅,是不是?」
聞秋沒有回答,垂著頭離開了。
等鄰居老頭罵罵咧咧地回去後,他又掉頭走回來,繞著房子徘徊兩圈,就從後院的柵欄裡翻了過去,試著推了推窗,發現窗居然也沒鎖。他翻窗進去,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直咳嗽。
房子裡也是厚厚一層灰,蒙著看不出顏色的老物件,好像自外婆走後,這裡的時間就自發靜止了,若是不被打擾,還能不腐不朽地靜默千年。
母親嫌棄自己的出身,很少回來,也從沒和人說過外婆家在哪,就連他父親估計都不知道有這座房子的存在。
這裡是安全的。
聞秋實在走不動了,也不顧髒,坐在了外婆常坐的那個搖椅上,他雙手交疊在小腹上,輕輕搖晃著,哼著小時候在電視裡聽到的流行歌曲。
他疲累至極,蜷縮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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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經理快急瘋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那麼乖巧聽話的聞秋,居然會偷偷逃跑!而且考慮得極為縝密周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發動手下全部人手搜尋了好幾天,也才在隔壁市找到了一枚典當出去的金耳環。
且不說一個懷了孕的oga要怎麼在外面獨自生存,如果他真的把裴家的子嗣生在了外面,這才是一個能埋上幾十年的大雷!
如果想要儘快找到他,那就必須要藉助裴家的力量,然而想到要去裴渡面前坦白,崔經理感覺還不如一刀殺了他痛快。
更何況,這件事由他一手操辦,他已經揩走了無數油水。夫人也許不在乎這三四百萬的,然而少爺未必不會追究。
怎麼想都是死路一條,崔經理恨得牙癢癢,再想起那張惺惺作態楚楚可憐的小臉,恨不得左右開弓扇兩巴掌。
思來想去,崔經理還是決定賭一把。他帶上了幾個得力的人手,直奔義龍會,問盧毅龍借了個人。
那人正是身份證的原主,李文斐,一個高階男妓。他看起來還有著美人的骨相,然而面頰凹陷目光呆板,一看就是在有在吸不乾淨的東西。
只要給錢,李文斐什麼都肯幹,借人倒是很順利。
盧毅龍摸不著頭腦,只好試探地問道:「崔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