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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18歲,我的確覺得天都塌了,但現在反而覺得輕鬆自在。家裡不會對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oga再報有任何期待,我現在想做什麼都沒有人管。」
聞秋喝了口黃酒,清冽微甜,是上等的好酒,「但那些負擔不會消失不是麼?」
裴瀟輕嘆道:「你說得對,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哥哥替我擋住了一切傷害。我被哥哥保護著,但是哥哥自己卻沒有任何人來保護他,多少事都是他自己扛下來了。說實話,哥哥在我心裡就像天神一樣,好像永遠不會倒下,我甚至很少看見過他慌亂的樣子。」
聞秋聽她的話音漸漸懇切,便擱下酒盞,抬眼看向她。心想這一番推心置腹,總算是到了重點。
裴瀟也看著他,看他碧色的眼眸宛若澄淨的湖水。其實今天相處下來,感覺比上次要更鮮明,這個年輕人身上的確有著一種出塵不凡的氣質,叫滿園的秋色落在他身後,都成了黯淡的背景。
裴瀟想起了那天的事,這番話已經縈繞在她心頭很久了:「你知道麼?那天在生日會上,接到了你出事的那個電話,一瞬間哥哥的表情變得有多慌亂。保安隊長勸他報警解決,然而他執意要親自去救你。我真的……從來沒見過他對誰那樣過。」
這是聞秋所不知道的,因為裴渡到了他面前,也始終保持著冷靜自持,似乎只有車上那個情不自禁的標記,還有那個徹夜未眠的守護,才暴露出他內心的一點痕跡。
「所以裴小姐請我吃這頓飯,和我說這麼多話,是想要我做些什麼呢?」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希望你做什麼。只要你肯繼續留在他身邊就可以了,如果能真心待他,那更好。」裴瀟落寞地笑笑,「其實哥哥沒談過戀愛,這麼多年來身邊好像一個親近信任的人也沒有。我時常會覺得他太孤獨了。」
這做妹妹的,管得倒寬,可惜她太高看自己了。聞秋想到自己和裴渡的關係,便情不自禁地露出冷笑,想要給這位大小姐潑點冷水:「你知道我和裴渡之間的協議嗎?」
裴瀟一怔:「你是說……」
「我是為了錢才留在他身邊的,一小時一千塊,明碼標價。」
誰知裴瀟聽完後,渾不在意地笑笑:「那沒事,反正哥哥很有錢,你儘量多刮點走唄。他那樣的脾氣,沒錢誰伺候他呀。」
聞秋卻被她的笑容刺痛了一下——自己在乎得死去活來的、把自己折磨得最痛不欲生的金錢,在這對兄妹看來卻是最不必在意的身外之物。情感也好、陪伴也好,假如金錢能買到,他們只會覺得輕鬆。
「你想說的我明白了。裴渡對我很好,我能感覺到,在他身邊時,我心裡也一直充滿感激。」聞秋坦然地望著她的眼睛,一片落葉打著旋兒落進了枯草裡,「只要他不嫌我煩,我會一直陪著他。」
「嗯,」裴瀟敬了他一杯酒,似是有點醉意,「其實你不用那麼悲觀,你們兩個都很在乎彼此,我看得出來。」
她笑眯眯地說:「說不定哪天我就要喊你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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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個陌生的號碼聯絡了聞秋,說是他的專屬駕駛教練。聞秋才想起之前裴渡讓他學車的事。
教練在路邊載上了他,人西裝革履的,車也是好車,和普通的駕校訓練車不太一樣。訓練場地也很開闊,幾乎看不到人,教練說可以按照他方便的時間來安排訓練,他隨時恭候。
對於這種有用的技能,聞秋也想著儘早學會。只是他想不到裴渡安排得如此細心,哪怕這個男人的本意可能只是希望晚上醉酒時有人給他開車而已。
坐在飄著清新劑味道的車上,聞秋被肥美的大閘蟹填飽了肚子,又被萬千思緒填滿了腦袋。他對裴瀟說的那句話並非敷衍,他真的希望一直呆在裴渡身邊,直到對方厭煩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