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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嶽算是看明白了,管鋅實屬自己嚇自己,合著彆扭半天就是為了要確認一下鞋子的擺放,覺得有些好笑,也沒忍住笑,索性撓起管鋅的癢癢來。
「究竟是誰告訴你鞋頭對著床會有小鬼爬上來的?」
管鋅耐不住癢,輕微地掙/扎後木訥著嗓子叫靖嶽的名字,「靖嶽!」
靖嶽不撓了,也學他的音色,「喲,平時又是阿靖又是靖老師的,這會兒就靖嶽了。」
管鋅沒說話,過了小一會兒翻過身扒拉靖嶽的衣服,權當是哄他。
靖嶽本就是講笑的,也沒往心裡過,但有人哄他也樂意,也好哄,伸手就抱。
問他,「怎麼,藏事兒了?」
管鋅還是不說話,往人懷裡拱。
「憋著不難受?難受就告訴我,不難受就由它去,我在呢,怕什麼!」
靖嶽平時上課是以「嚴師出高徒」的標準嚴格執行的,從來沒有對學生帶這麼哄過的,就連對管銥也鮮少,擱管鋅這兒倒是像哄小孩兒了。
好半天,管鋅終於發出一個音節來,「嗯。」
靖嶽親了親他,「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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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著難受嗎?難受!但也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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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鋅還很小的時候,管鈿還沒到他家來的時候,施胭還會跟他講睡前故事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不過一個小屁孩兒,偶爾調皮,鬧施胭鬧得太晚,管碌就編鬼故事嚇唬他。譬如上(戰略間隔)床睡覺的時候如果脫了鞋子鞋頭朝著床就會有小鬼爬上去和他一起睡1,說著管碌就會把他的鞋子的鞋頭擺得朝床那一面,他害怕,乖乖蒙頭,不再鬧施胭,翁著聲請求施胭幫他把鞋子擺好,要鞋頭朝著外面。
他能在朦朧中聽見施胭說已經擺好了,能聽見施胭嗔怪管碌沒個正形兒,能聽見管碌樂呵呵解釋道是怕施胭睡不好又或者累著。
現在想起來,他也覺著那時候管碌也是真的愛施胭的。
那時候他們都是相愛的。
只是太庸俗,所以才短暫。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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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管鋅記了很久,也養成了習慣,即便現在並非時常冒出些怪力亂神的想法也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可他自己說過很多次了,他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說得難聽點,他對一些事情的認知退化,粗糙又匱乏,所以胡想,老覺著自己命格不佳業力太沉,原生家庭所攜帶的戾氣也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地疑心會招惹些不乾淨的東西。
倒不是怕說出來靖嶽會笑他,反之認為這是一種天然的畏懼,也是病症的一種體現,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地試圖自救,可逃不過,逃不過。於是愈來愈深陷泥沼。無意讓靖嶽承受更多,尤其在他能還能自我代謝的範圍內。
事不關己的時候看事情總是會透徹一些。
關醫生就說他這樣無異於拆東牆補西牆,自然無益於自身。
管鋅哪會不知,他自己也是醫生。可就是這麼矛盾,一面巴不得把自己全身心交付給靖嶽,謂小,即便是作一點也無可厚非;一面又恨不能替靖嶽遮風擋雨,逞強,即便是靖嶽想要撒撒嬌也未嘗不可。
兩頭都想卻兩頭都顧不上,局面反而難以把控。
多少都好,到底是有些埋怨自己不爭氣,說來也是沒來由,撒氣,竟伸手摳起靖嶽脖頸間的一粒略微凸起的小痣,像要摸著什麼特定的東西才能睡覺的小孩子那樣。
靖嶽捉管鋅的手,放嘴邊啄,細聲問他,「睡不著?」
管鋅磨蹭在他肩頭,一邊點頭一邊「嗯」一聲。
管鋅不肯講靖嶽便不會逼著問,「迫使」是不被允許存在於他們情感關係的一種狀態,任何形式的都不行。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