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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一年半,不算太過分,得人歸便是天恩。
愛笑的人也有抑鬱症常年靠酒精入眠。可沒人信。酒精攝入過多手震是不可以握手術刀的。管鋅就是握不上手術刀的,那一年半里他就靠著酒精過活,也健忘,常常一覺醒來以為靖嶽在身邊,和他討論cardiovascularhealth,highbloodpressure,diabetes,obesity,sokg,highcholesterol(心血管健康,高血壓,糖尿病,肥胖症,高膽固醇)可轉頭,無論左右,都是空空如也。
「姥問給不給她帶?」
容莉問了兩遍,管鋅因為慌,所以恍惚,以至走神厲害,靖嶽上前給了一柺子,如是問。
仍舊愣:「啊?」
隨後反應過來,忙說:「嗯,給的給的。」
靖嶽從手臂滑落至手心,握著管鋅,容莉上了些年歲但不眼花,看得清,沒多說只顧著哄懷裡的小嬰孩兒,問,「叫什麼?」
「管銥。」
不約而同。
容莉笑了笑:「好,管銥。」
3
直到靖嶽和管鋅離開,容茉都沒有再下樓,管鋅自知,也不敢奢求。
靖嶽抱了抱容莉,管銥被夾在中間,容莉用手頂住,怕誤傷。靖嶽個子高,上半身弓成弧線,說悄悄話:「姥,謝謝你,也謝謝媽。」
明顯又不過於明顯,長輩有長輩的心思,容茉惱了些日子,現在也還惱。她在法院工作那麼些年奇奇怪怪的案子見過不少,但走的是法律程式,依法依律,情感上沒有過多的附著,理性化處理貫穿了她的工作也相應默轉潛移於生活,靖嶽和管鋅讓她沒辦法,墨守成規又法外開恩,相盾,以至於容茉難以自洽。
而靖嶽和管鋅也都沒求過,尤其管鋅,原生家庭的影響不容小覷他是知道的,有時候他都在想--也許容茉的體諒已經用盡全力了。換位,他可能都做不到。他感激,又難過。
容莉推著靖嶽走,趕小雞仔兒似的。他倆出了大門上門栓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抬頭,二樓陽臺上養的沙漠玫瑰著了陰影,容茉在的,目送。靖嶽拉管鋅的手一起揚起來朝陰影揮了揮,靖嶽知道容茉看得見,容茉知道靖嶽知道她看得見。靖嶽也沒求過,和管鋅的想法類似。
4
在容茉很小時,還叫黎茉的時候,容莉已經在離婚的邊緣,整整14年,直到容茉高考完,容莉刻不容緩地和黎根離了婚。
容茉跟了容莉,改了姓氏,她幫容莉拔掉了兩根白髮,容莉讓她別拔了,越拔越長,容茉給白髮打結,說,「打結了,不長。」但也沒繼續拔,她停了一小會兒,接著說話,「其實你們早該離婚的,不用等到現在。」
那十幾年的無言容茉都看在眼裡,她不知道容莉在苦苦支撐什麼,唯一想到的就是也許是為了自己,她覺得是愚蠢的,一方面也感念。
容茉婚育都晚,響應國家晚婚晚育的號召是一部分,想要找到那一個特別的人是最重要的一部分,靖馳牧完整了她的世界。
無論容莉還是容茉都為靖嶽找到合適的那個人感到高興,是管鋅,又有所不同,認同不可能一觸而就,總是帶這些荒涼的底色。
大人,只是小孩子長大了,他們也需要時間去消化,去重塑,去接受,去認可。
第9章
1
靖嶽拉著管鋅的手沒鬆開,沿著巷子走,也沒想過會否遇到相熟的人,他問管鋅,「石頭落地了?」大拇指還摩挲著,管鋅回應「嗯」,他頓足,望向靖嶽的眼神裡有說不清的情緒,略微帶了些惆悵,沒牽的那隻手擰著背帶,包裡背了管鈿的骨灰,思忖醞釀話語,到嘴邊也不知道是不是急轉彎,「靖老師,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