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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諾回過神來,乖巧地走到了白禧身邊。
白禧個子高,走路一晃一晃的,步子邁得極大。不一會兒,田諾就落在了後面,只得小跑起來。正氣喘吁吁間,白禧忽然在一個破敗的院子前停了下來,漫不經心地介紹道:「這裡便是你阿父的宅子。」
田諾看過去,眼角跳了跳:不會吧?
院子不大,用土坯圍成了院牆,卻大半已經損壞。院中又髒又亂,幾間土坯屋更是慘不忍睹,三間傾頹了一間半,唯一完好的一間窗戶處黑洞洞的,連窗欞都不見了。
白禧領著她從籬笆的缺口處走了進去。
田諾的心都涼了:這個地方可怎麼住人?
白禧推開中間一扇布滿裂紋c漆跡斑駁的木門。木門發出難聽的吱呀聲,一股塵土飛揚起來。田諾被嗆得連連咳嗽,連眼睛都沒法睜開了。
「還要再看看嗎?」白禧問。
田諾點了點頭,這裡要想收拾出來住可得大費工夫。但不管怎樣,這裡將是她的棲身之地,她來到古代這些天后,終於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家。
白禧就帶著她又繞了一圈,屋後園子裡有幾壟荒廢的菜地,還打了一口井。兩棵枇杷樹鬱鬱蔥蔥,長勢喜人。
田諾看著歡喜,在現代要擁有這樣一個園子可不容易。
都看過後,白禧催著她去祠堂。祠堂大門輕易不開,田諾在祠堂外向白家的列祖列宗和白禮的牌位磕了個頭,等著哪天開祠堂再把她的名字添上。
做完這一切,兩人才返回族長的住處。看熱鬧的人越發多了,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向裡,將進去的路堵得水洩不通。白禧高聲說了句「借過。」眾人這才發現他倆,邊好奇地打量田諾邊讓開一條路來。
田諾隱約聽到人堆中有人在說「好俊的孩子!可憐了。」「三房那幾個哪個是好相與的?」「可惜是個姑娘,分不到田產」
田諾一頭霧水:這些人在說什麼?怎麼看她的眼神這麼同情?
兩人進了院門,便聽到裡面婦人的乾嚎聲:「不是我不想收留她,我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實在是連家裡的幾個孩子都養不起了,哪能再多一個!」
田諾一怔,腳步慢了下來。
族長白崇的聲音似乎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一個洪亮的婦人聲音響起,乾脆利落:「我家婆婆身體不好,這些年,有些家底也都花在給她吃藥上了。這孩子去我們家可不行。」
隨著走近,裡面的聲音越發清晰,族長顯然被噎了一下,才問道:「老六,你呢?你和老十可是親兄弟。」
破鑼般的男子聲音響起:「親兄弟明算帳,當初已經分過家了,他又不像雁歸一樣讓過產,再讓我幫他養女兒可就說不過去了吧?」
族長道:「孩子是你們三房的,父母都不在了,三房總不能不管。」
第一個說話的婦人尖聲道:「當初老十背井離鄉,說走就走,可沒為我們三房,為宗族做過什麼。現在他腿一蹬,就想把拖油瓶甩回來讓我們養,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聲音洪亮的婦人接著道:「反正我們沒錢,養不起。二伯若心疼她,不如叫七哥夫婦收養了她?」
「這怎麼行!」白禧一下子跳了起來,加快腳步走了進去,冷笑道,「人是你們三房的,你們三房不想養便罷了,推給我們長房那也太不要臉了吧!」他白禧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一個沒有一點財產的丫頭,養大了沒好處,還得賠副嫁妝,這筆虧本買賣誰傻誰去做。
田諾立在門外,終於明白了剛剛外面的人群議論的是什麼。自白雁歸接回她便一直被她下意識忽略的問題浮上水面:雖然她現在有了身份,有了宗族,有了家人,可本質上還是個孤兒,父親亡故,母親失蹤,無依無靠,和從前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