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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卻因一輪又一輪永無停止的兄弟鬩牆,爭權奪利,江河日下,岌岌可危。在四面楚歌,走投無路之際,不知受誰指點,新即位的小吳王派人給他送上金銀美婢以求苟活,並附上她親筆寫的一封信。
信箋含香,字跡秀逸,塵封的舊時光就在那一頁信箋中展開,恍惚間,他彷彿又看到了她含笑的模樣。
縱然她的面目已經模糊,但溫暖燦爛的感覺一直長留心頭。
他的小恩人長大了。
然而,他是如此涼薄之人,恩情雖重,卻抵不過權勢c名聲的誘惑。一舉滅吳,統一天下,那是足以彪炳史冊的功績,他豈會放棄唾手可及的成功?何況,他欠的是她,並不是元氏。倒是這封信,正是一個契機。
他假意應允,暫緩進軍。小吳王以為所求奏效,繼續歌舞昇平,紙醉金迷。卻不料他趁機揮師南下,渡過長江,直搗建業城。
她的夫君元銳已亡,吳地再無大將可堪一戰,他一路勢如破竹,輕而易舉便攻破了建業城。
大軍將吳王府團團圍住,吳王府中亂成一團。他披甲執劍,踏著滿地的鮮血緩緩而入,低頭看向跪在他腳下的小吳王。
九年前,他如喪家之犬,亡命逃離吳地;九年後,吳地最尊貴的元氏亦匍匐於他腳下。
小吳王瑟瑟發抖地躲在華服嚴妝的惲氏身後,抱著頭哭喊:「不要殺我!」
他嗤笑,以劍尖挑起少年的下頜,聲音寒涼:「楊氏的求饒聲可比殿下要動聽得多。」攻入建業之前,他先破淮揚,以雷霆手段滅楊氏私兵,誅楊氏滿門,淮揚城中伏屍十里,血流成河。
小吳王面如土色,他看得無趣,收劍淡淡開口:「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小吳王抖如篩糠,語不成調,惲氏恨其不爭地瞪了他一眼,伏地懇求道:「大人,請看在故人份上,留我元氏一線血脈。」
他面無表情,語帶疑惑:「故人?」
惲夫人回頭喚道,「阿諾。」
幾乎已有些陌生的名字入耳,他的心莫名一跳,循聲看去。
她在人群之中緩緩抬起頭來,眾皆狼狽,唯有她白衣如雪,芳姿嬌顏,如雨洗過的一朵亭亭立於枝頭的玉蘭,荏弱而多姿。四目相接的一瞬間,彷彿有什麼狠狠撞擊他的心頭,腦中嗡嗡作響,珍藏於心底的記憶全部湧現。
他曾經想抓住卻遙不可及的,那一道足以照亮他黑暗人生的光,找回來了。無上權勢,千秋功業之外,原來,他還有更珍貴的東西想要得到。
他的諾諾。
洶湧的回憶衝擊心堤,他心緒驟亂,久久難言。
元如意已經習慣了他冷淡的作風,見他沒回答也不在意,一拍手轉了話題:「唉呀,我怎麼沒想到?」拉著田諾道,「傻妮,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三清觀玩吧?」
這孩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田諾哭笑不得:「我去做什麼?」
元如意道:「三清觀的杏花開了,可漂亮啦,我帶你去瞧瞧。」
田諾搖了搖頭:「沒興趣。」就算有興趣,她也不敢跟著元如意走啊。這小傢伙實在太能折騰了。
見她當真一臉不感興趣的模樣,元如意有些掃興,想了想又道:「三清觀的齋飯做的不錯,我們去嘗嘗?」
田諾動搖了一瞬,隨即越發堅決地搖了搖頭道:「你自己去吧,別叫惲娘子等急了。」她才剛到白家村,又在孝期,怎麼著都沒有現在就跟外人出去遊玩的道理。
元如意不幹了:「傻妮你還把不把我當好朋友?」
田諾扶額:「當,當,怎麼不當了?」
「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一直拒絕我!」
田諾:「」心好累。
好說歹說送走了戀戀不捨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