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loading 拉夫勞倫(第3/4 頁)
雲嘉捧場地笑說:“好厲害呀,我還沒吃過孜然羊肉味的烤棉花糖呢,你哥哥還挺有創意的。”
小姑娘驕傲極了:“嗯!我哥哥可聰明瞭!”
馮秀琴這時候打完電話回來了,後腳還跟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是小工坊那邊過來收貨的,他進來多瞧了雲嘉兩眼,只因她氣質脫俗,衣飾不菲,橫豎都跟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像一張明麗亮眼的新畫報貼進滿目瘡痍的老房子裡那樣突出。
不過,男人很快就不管雲嘉了。
他短粗的手用力一揮,把馮秀琴做好的、疊得整整齊齊的一摞坐墊布套全部翻亂,吹毛求疵地挑出幾個扔到一邊說,這做得不合規,不能算錢。
馮秀琴侷促站在一旁弱聲問著是哪裡不合規。
男人很不耐煩地瞪過去,彷彿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容不得質疑:“不合規就是不合規!你一個打零工的,比我懂?我說了不算,你說了算?”
說著掏出一堆灰油油的零票數錢,翻眼皮,使喚著,“把這些都給我打包好。”
“我是看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進城不容易,才給你活兒做,你知不知道就你這個破縫紉機搞出來的東西,粗製濫造的,我們廠子裡統檢搞不好都不過去,一旦出現次品,我們都是要賠錢的,那都是損失你懂不懂?好了,這次扣你十塊,下次做東西仔細一點。”
馮秀琴做東西仔細得很,做完也會檢查,針腳都是沒錯的,即使那幾個被挑出來的,真做的不合規了,也不至於扣掉這麼多。
她紮好兩個塑膠袋子,躊躇著想張開嘴跟人講理,那男人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往桌上扔了兩張皺巴巴的紙幣,提著袋子直接走了。
到門口還把根本不擋路的小馬紮一腳踢倒,這才揚長而去。
莊蔓本來在男人進來後,怕怕地靠在雲嘉身邊。
男人前腳一走,她睜著一雙怯生生的大眼睛,忙去把那個可憐的小馬紮扶起來,用小手拍一拍灰。
上次,雲嘉就是坐在這張小馬紮上烤火。
一口濁氣上湧,彷彿胸腔裡的膈膜都倒吸上來,堵住了嗓子眼,叫人連呼吸都難受,雲嘉攥緊了手上的鐵籤,難以置信地呆愣住。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這麼明晃晃的壞。
餘光瞥見地上的一個碎花布套,可能是剛剛那個男人粗魯翻亂,不小心掉到角落裡。
雲嘉彎身撿起來,拍一拍,放到一旁,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個城市裡,連一棵樹都是被保護的,小朋友都知道隨意傷害樹木會被警察抓走,可這對母女在這裡艱難生存、被人欺負,卻沒有警察管得了。
“雲嘉?你沒事吧?”
馮秀琴看著她臉色不太對勁的樣子,擔心地問道。
“沒事,阿姨我沒事。”雲嘉搖搖頭,也同樣關切看向對方。
眼前這張明明跟她媽媽差不多年紀,卻跟她媽媽全然不似同齡人的一張臉,發枯面皺,風霜已顯,彷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刁難和不公,這張臉上看不出什麼介懷的痕跡。
有苦往肚子裡咽,好像已經是習以為常的本能。
“沒事就好。”她放心下來,問雲嘉,“雲嘉,你喝水嗎?我這兒有個新杯子,是之前蔓蔓買的牛奶裡送的,我給你倒水喝。”
雲嘉正想說不用麻煩了,她已經去找新杯子了。
一杯熱水送到手上,雲嘉看著玻璃杯上印著某個兒童牛奶的紅色logo,她焐著自己的手心,自感有些失禮,猶猶豫豫地開口問了做這個布套是怎麼計費的。
“按件計費,五毛錢一個。”
雲嘉對五毛錢完全沒有概念。
就像偌大城市裡的一粒沙子、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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