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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一對戀人般的,她緊貼著兒子的身軀,並且把腳纏上兒子在這一個月間消瘦不少的腳部,將志身體暖呼呼的溫度,讓薰感到安心。
&ldo;……將志……將志。&rdo;
她貼近依舊凝視著天花板的兒子,在他耳邊反覆念著那個名字,那個三十幾年前,丈夫和自己為出世的小嬰孩所取的名字‐‐
在那一瞬間,一股對孩子無法抑制的憐愛之情在薰的心頭湧現。
&ldo;啊啊,將志。&rdo;
她彷彿呻吟般地說,當她想要抱緊將志瘦弱的身軀而移動雙手時……指尖不知道觸碰到什麼堅硬的物體,薰反射性縮回手。
咦?……難道……
她再次輕輕將手伸向兒子的身軀,接著以指尖觸碰那 裡。
是的,兒子下半身的男性性器官堅硬地挺立著。
她非常驚訝變成這副模樣的兒子,性器官居然還能夠呈現這種狀態。
&ldo;啊啊……將志。&rdo;
她再度呻吟般地這麼說,薰凝視著將志的側臉,看著看著,她感到視野已經是一片迷濛。是的,她的淚水還沒有完全乾涸。
&ldo;你還活著呢,對不對,將志?還活著呢,對不對?&rdo;
薰緊緊抱住兒子變得骨瘦如材的身軀,執拗地在他的耳邊這麼重複著。
京子
兩天後的下午京子又到醫院去探視將志。
坐在輪椅上的將志,在他一個月間憔悴蒼老得猶如老嫗的母親身旁,茫然地盯視著病房中的白色牆面。是的,從今早開始院方允許將志下床乘坐輪椅。&ldo;將志,身體狀況怎麼樣啊?今天的天氣很好喔,就快到春天了呢!&rdo;
一站到輪椅旁,京子便開口說。不過將志還是像前天一樣,不論京子說再多話,都依舊沒有反應。
她現在也想不出有什麼話題能和將志的母親聊。所以京子對薰說完:&ldo;我和將志去散散步再回來。&rdo;便推著男友乘坐的輪椅步出病房。
為了避免裝設於輪椅上的點滴袋搖晃,她在長廊上緩步前進。午後的陽光從窗戶流洩進來,柔和地照耀著白色 的油氈地板。
她對擦身而過的護士小姐點頭致意,另一手試著輕觸男友的肩頭。將志一個月前還很壯碩結實的肩膀,如今卻像女人肩膀般地鬆弛、弱不禁風。
&ldo;將志,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啊?&rdo;
雖然明知他不會回答,她還是試著問道。
自從京子想拾起掉落於地板上的&ldo;祈求安產&rdo;護身符時,手腕被將志簡直像是在阻止她的動作似地緊緊握住後,已經過了四十八個小時。將志雖然雙眼睜開了,卻仍然對任何人的聲音都沒有反應,進食與排洩情況也完全和他昏睡時沒兩樣。
她推著懸掛著點滴袋的輪椅,來到電梯前。
&ldo;對了,將志,我們兩人到樓頂去看看好嗎?那裡的視野一定很好。&rdo;
京子從背後輕撫著男友的頭髮,按下了電梯鈕。
醫院屋頂幾乎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京子推著男友乘坐的輪椅,緩緩地走在廣闊屋頂的水泥地。
雖然梅花已經盛開了,迎面而來的冷風依然會讓人發顫。太陽早早便以斗大的姿態西沉,並逐漸將西邊的天際渲染成一片火紅。彷彿要將這片深紅色的天空一分為二似的,緩緩降低高度的飛機持續拖曳出一道純白色的航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