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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幾個跑在前面的弟兄,被炸彈擊中了,血紅紅地染在了雪地上。
就在這時,從對面山坡上殺下來一隊人馬,他們迎頭搞了追過來的日本人一傢伙,日本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蒙了,調轉火力向另一夥人殺去。
馮山這才帶著弟兄們爬上了二龍山的龍背。馮山安全了,回望的時候,才發現是肖大隊長的人馬和日本人接上了火。他不知道肖大隊長的人馬為何會在這出現,他來不及多想什麼,讓人抬著兩個橡膠桶向山上走去。
馮山自從拉桿子到二龍山以來,受到了最嚴重的一次重創,他數了數,有十幾個弟兄沒有回來。面對著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的橡膠桶他有些愣神。馮山不是怕死之人,可兄弟們再也回不來了,馮山心裡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了。如果沒有馮山最後一賭,他也不會來到二龍山。
二
馮山最後一賭,楊六輸了。楊六掙開了手,紙牌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地上。楊六接著抬起了臉,馮山看到楊六的一張臉寡白,眼裡充滿了血絲。馮山還看到楊六眼裡死亡的氣息。當初他輸給楊六一隻胳膊時,也許自己的眼神和楊六的也相差無幾。
認賭服輸,這是道上人的規矩,楊六就是楊六,楊六撐起身子說了一句:馮山你贏了,房子和地,還有女人,都是你的了。說完他搖了兩搖,晃了兩晃,突然口噴鮮血,一頭栽在了炕上。
馮山望著氣絕命斷的楊六,搖晃了一下,他還是手扶著牆走出屋門。此時,太陽西斜,把西天染得紅彤彤一片。他盯著西天,父親就是在這樣的季節和時辰懷抱石頭走進大西河的。雖然楊六倒在了炕上,但他彷彿看見了楊六用一條繩子,一頭系在脖子上,一頭系在石頭上,然後懷抱石頭一步步向大西河走去,嘴裡還哼著二人轉的曲調。父親就是這麼去的。
他搖搖頭,幻覺消失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楊六的房子,再次轉過頭時,他衝著紅彤彤的西天大笑兩聲,衝著茫茫雪野喊:爹,娘,馮山贏了,終於贏了。他抹了一把臉,那裡早已溼溼涼涼了一片。
正文 中部 細菌(6)
他向家的方向走去,北風吹起他的空袖筒一飄一蕩的,他的樣子很瀟灑也很隨意。北風吹起地面上的浮雪,打著旋,白蛇似的東奔西突著。他想到了文竹,想到了菊香還有槐,心裡就暖了一下,又暖了一下。
當他出現在家門前時,他第一眼看見了文竹,文竹正跪在自家門前像一面旗似的衝他迎風招展著。他笑了一下,肉就僵在臉上,到了近前,他看見了文竹滿臉的淚水以及流著血的膝蓋,血浸透棉褲流到了外面。他知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文竹在家一直為他跪天跪地,求神告佛願他早日贏了楊六平平安安地回來。他衝文竹又笑一笑道:我贏了,再也不賭了。文竹聽了他的話,搖晃了一下,幾乎要跌倒,他把文竹抱在了懷裡。文竹用手死命地把他抱住,頭紮在他懷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他僵著身子站在那裡,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文竹挺起胸,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一口馮山,馮山叫了一聲,文竹低聲說:你這個冤家。他用一隻手臂抱著文竹走進了屋裡。他把文竹橫放在炕上,火炕已燒得滾熱,一股熱浪洶湧著撲了過來。
他用牙用手撕扯著文竹的衣服,文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他把文竹脫光了,又去脫自己的衣服,然後就像惡狼似的撲在文竹的身上,文竹這時才把眼睛合上,嘴裡叨咕一句:你這個冤家呀。
文竹在那一夜,完完全全地成為了馮山的女人。後來文竹用滾燙的身子把馮山擁住了,鐵嘴鋼牙地說:我是你的女人了,以後你要對我好。馮山睜大眼睛,沒有說話,看了文竹一眼,一翻身又把文竹壓在了身下,文竹就溼著聲音說:冤家呀—
此時,屋外的雪地上菊香牽著槐的手正立在馮山的窗前,她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