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4 頁)

&ldo;環兒！&rdo;

一旁沉默的男人開了口，聲音冷厲。

少女肩膀一縮，淚珠兒在眼眶裡直打轉，轉向李公公，&ldo;李公公我說的對不對？要不然為何娘娘她到現在……都未有子嗣……&rdo;

李公公瞪目而去，少女含著淚撇嘴，&ldo;環兒說的是事實呀，李公公，天下有什麼女子是皇上得不到的？他都病成這樣了還跑過來年年都在橋上等著。&rdo;

末了，老人松下肩膀，佝僂著背，悠悠轉身望向石橋，不可聞一聲嘆息，融於愈深愈涼的夜色中。

&ldo;皇上的心思，哪由得我們凡夫俗子去妄加猜測，況且皇上他已經……&rdo;李公公滿面愁容，只是搖首，&ldo;便由得他去吧。&rdo;

漆黑降臨，小城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安靜輝煌。

那彎彎河流上浮動的花燈飄向遠方，一閃一閃似少女眨著眸子。男人立了一會兒，便有一名侍衛彎著腰恭恭敬敬上前，雙手奉上一紙摺子。

他開啟看了看，又輕輕摺好，放回侍衛手中，&ldo;斬了。&rdo;

說完兩個字，用袖子掩嘴壓抑咳了咳。

&ldo;陛下……&rdo;侍衛渾身一顫，不可思議抬首，&ldo;薛丞相曾救國有功，請陛下高抬貴手！&rdo;

他卻不再多言，侍衛只好戰戰兢兢地退了。

他緩緩放開布料上等的衣袖，上面浸染一大攤血跡。

夜深，放燈的人越來越多，聚集在河岸邊，掌中的牡丹花燈華美漂亮，各色的花型與色澤，飽滿妍麗。

他走下橋，慢慢走進人群中，李公公和環兒皆是一驚，趕緊上前緊緊跟隨。

他買了一隻燈，牡丹花燈，大紅的顏色，鮮艷得要滴出血一般。走到岸邊，點燃了，俯下身放到河面，靜靜看著它越漂越遠，突然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再抬臉時已是滿臉蒼白。

這是他卻不動了，目光釘在某一處。

河面上不知何時起煙幕朦朧，一個身影緩緩從煙霧中走出，鍾馗一身黑衣走到他面前，四周的人聲笑聲喧鬧聲急速褪去。

&ldo;瓏國煦帝，時辰已到，隨我去陰曹地府待審。&rdo;

他抬頭望向鍾馗，面容沉靜。

鍾馗注視他唇角那一抹血，沉下聲音，&ldo;陛下得到天下，本應知足。&rdo;

他沒有回答，半晌，微微笑起來，對鍾馗開口，聲音緩緩，&ldo;為什麼來接我的不是她？&rdo;

他低低喃喃，挪開了目光，輕聲重複了一遍，&ldo;為什麼來接我的不是她？&rdo;

未等對方應答，他站起來，姿態丰容，幽幽嘆息，&ldo;最終還是騙不了自己，容貌再相似，仍不是她。我一直等她來接我。&rdo;

瓏國十一年，開朝皇帝煦因少時風寒成疾，久病難醫，四月崩於瓏國南蘇，時年三十一歲。皇后於其一年後自願隨葬，未留下子嗣，詔書傳位遠親‐‐護國大臣平樂王。

水鏡之術漸漸消散，花面模糊蒸騰雲煙流瀉。

鍾馗收了手指，&ldo;姐姐，你可看清楚了？&rdo;他瞧瞧我怔神的模樣，自顧自點點頭，&ldo;嗯，看來姐姐看得很清楚。&rdo;

我坐在岸邊沒說話，越發覺得冷。腦袋完全混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ldo;……你把這個拿給我看是為了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