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4 頁)

閻王爹爹的話如今仍在我耳邊。

那時大殿清明，夜色寂黑，閻王摸著鬍子眯眼沉默了許久，末了才一字一頓道：&ldo;魔障。&rdo;

&ldo;什麼？&rdo;我懷疑我幻聽，七百年了，我是不是老了耳朵不行了。

閻王悠悠望了我一眼，表情不清。

&ldo;牡丹，天宮太子重嵐因入魔障大開殺戒而受天譴。&rdo;

我回酆都後放了那個異域女子瑪嘉的魂，她一臉震驚。

&ldo;你……&rdo;

&ldo;嗯，我不是人，我是勾魂的。&rdo;我對她微笑，嘴角一抹鮮紅，我還沒來得及擦乾淨。

&ldo;不可能，再如何你也不會這步田地……&rdo;她後退幾步，喃喃了幾句話，後面我沒聽清，嘴上只是道，&ldo;你趕緊投胎罷，下一世別當什麼聖女，找個好人家嫁了。&rdo;

她莫名盯著我半晌，最後吐出了幾個字，&ldo;千年之前，我那兒曾是十里桃林。&rdo;

&ldo;噢是嗎，&rdo;我挑挑眉，心裡還念著蒼音的事兒，趕緊回去養傷才是正解，&ldo;滄海桑田吶，現在都成雪原了。&rdo;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目光突然盯住在我身後，臉色白了白，又咬緊唇沉默了。

她離開時表情有些憐憫，我最是識得出憐憫，生前生後見得太多，可我不需要這種東西，愛與恨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從來未覺得自己可憐，無心去管她到底知道什麼，揮揮袖將她交給附近一個無常，回頭看了看，小黑正向我走過來，於是自己和他晃悠悠回府了。

本來想買桃花藕糕，只可惜身子打緊，視線有些模糊了。

再醒來時臥在自家廂房內的床榻上，雕花檀木案上薰香爐溢位了裊裊低婉的清香，一點點燭火置於圓桌上跳動，燭旁擱著一方釉色葉紋茶盞，茶杯內水紋晃動，一隻修長的手將它執了起來。

我眨了眨眼睛，順著目光望去。

這男人，連坐姿都是筆直靜謐的。

&ldo;你個大男人跑到人家閨房來，你還讓不讓我嫁了？&rdo;

&ldo;等你嫁了再說罷，花兒爺。&rdo;最後那三字咬得真是順溜。

我望著這黑袍男人，勉強直起身子，一陣天旋地轉地發暈又躺了回去，呼哧呼哧喘氣兒，&ldo;小黑，你活該這麼久娶不到老婆，生理問題你永遠自己解決吧。&rdo;

身子有些發虛，看來神獸真的不好惹，我七百年邊玩邊修煉果然誤事。要是當時小黑在就好了。

想到這時小黑就開口了，&ldo;再遇這事兒，不可亂來，&rdo;鼻子裡冷哼哼的，&ldo;灰飛煙滅了都不知道怎麼著的。&rdo;

我正準備回嘴，他走出房去，過了片刻端著碗熱氣騰騰騰的湯藥來，我一見那棕色粘稠湯汁心裡哀嚎一聲躲進被子裡。

花兒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苦，我委實未料到七百年的老妖婆了還得喝藥，太丟面子冥煞我也。

&ldo;出來。&rdo;

&ldo;不要。&rdo;

&ldo;出來。&rdo;

&ldo;抹脖子都不出去。&rdo;

&ldo;牡丹。&rdo;

&ldo;說了不喝，又不會死人，等死人了再喝。&rdo;

&ldo;你已經是死人了。&rdo;

&ldo;……&rdo;

窩在被子裡躲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