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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色已晚,那邊早傳來觥籌交雜之聲。越顯得這邊寧靜幽深。水邊上清風習習,夾著潮氣吹過來,很舒服。她沿著湖邊走,不知為何心裡難受得慌。在桃花堤上走了一會子,又繞了回來。進了鳶飛魚躍亭,靠著廊子坐下。夜已漸深,月影子投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恪寧卻少了觀景的心情。想著胤禩的話,又想起如宣。這美麗的猶如仙境般的皇苑,竟更是駭人。那邊想來是散了,已不為聞人聲。她微微有些倦了,真想就這樣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得有人輕拍她的肩胛,她驀然醒了,月光下一瞧,竟是胤禛。慌得忙起身要拜。胤禛拉住她道:“你怎麼就在這睡了,不怕招了風嗎。”
“奴婢沒規矩了,主子責罰。”恪寧低著頭道。
“這倒沒什麼。剛才那邊太熱鬧了,我也來清靜清靜。想不到這好地方讓人佔了。”胤禛笑道。
“那是奴婢的錯了,攪了您的興。”
“好了,你就知道一個勁兒認錯嗎?憨丫頭,你不光攪我的清靜,連我的詩興都給敗了。我就打你板子有什麼用。”他倚著廊子坐下,背對著月光,恪寧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覺得他的語氣很輕鬆。也就舒了口氣,偷笑一下。
“笑什麼?”
恪寧沒料到被他看見,又不知怎樣回答。一下愣在那兒。
“你這人可真怪,一會像個小大人兒,一會兒又有點傻。話都不會說了嗎?”他仍是不放過她。
“奴婢不傻,奴婢是想,沒見過您這麼高興,還作詩。所以也跟著您高興唄。”恪寧討巧的說。
“馬屁精!”
“是。奴婢就這點精。”她這句話將胤禛逗笑了。
“過來,”
“啊?!”
“坐過來。”
“奴婢不敢,沒這規矩。”
“我仰臉看著你累得慌。”胤禛嗔道。
恪寧不敢違背,輕輕坐在一旁。
“還什麼規矩,不去當值,在這偷懶,睡覺。你倒自在啊!”他這話像是責備,但卻夾著笑意。恪寧聽得出來。道:“是萬歲爺說今兒不用我們伺候。”
“真是,今天那麼忙亂,你倒是很閒。皇阿瑪真是寵你。”
“那是,奴婢是馬屁精啊!”恪寧笑道。胤禛也樂了。
“爺;這兒風大。您往裡邊坐坐。”
胤禛很順從的往裡挪了一下。一時間兩人又無話了。半晌胤禛忽然念道:
“ 春風花草香,遊賞過池塘,踏花歸去馬蹄忙。
邀佳客,醉壺觴,一曲滿庭芳。”
恪寧聽他清朗的聲音,又伴著夜風,心裡暢快不少。見他沒有下文,兀自思索一會兒,也介面吟道:
“ 初夏正清和,魚戲動新菏,西湖十里好煙波。
銀浪裡,擲金梭,人唱採蓮歌。”
胤禛只聽著,卻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方道:“看來,我還真的小看你了。”語氣卻黯淡了。恪寧也覺得淡淡的。二人都瞧著外邊一池春水,無言。一時間萬籟俱寂,天地間彷彿只剩了他們兩個。
“你額娘是不是很想你?”他忽然對她說。
恪寧略一遲疑,道:“我額娘,不在了。”胤禛一聽,抬起頭看了看她。“我不該問。”
“不,是我不該這樣答。惹您傷心。”恪寧怯怯的。
“以前,我也問過一個人,她也沒有額娘。我也說‘我不該問’,她也說她不該答。多巧啊。”他說著,將臉別過去。“每年春天都是這樣。可……”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恪寧介面道。
“是。”
“然後呢?”恪寧輕聲問。
“沒有然後了。她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