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母憑子貴(第1/2 頁)
卻說榮寧二府抄家後,李紈賈蘭母子二人因血親的緣故被鎖進了獄神廟,聽候發落。得幸新君即位,大赦天下,故而撿得一條性命。
之後寄住薛家數日,又見薛家爭鬥,寶釵病倒,李紈便尋機帶著兒子離去,好在臨行前金鶯兒給了盤纏銀子,不至於餓死街頭。
本欲投靠在京李氏親族,那料對方怕上面反悔,秋後算賬,不接納李紈母子。窘迫之下,孤兒寡母只好當了身上僅存的貴重物品,換了銀兩,出城尋了一戶農家,借住安穩下來。
憑藉往日在大觀園稻香村中,種瓜摘豆,養雞護鴨,李紈並不排斥鄉下農耕。
雖是艱苦,然時常不忘教導賈蘭學業。
一晃五年,望著鏡子當中憔悴滄桑的面容,尤其是那額間刺目的白髮和手掌上發黃的繭子,李紈終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原來時間真的會催人老。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早些時辰,賈蘭便帶了乾糧和被褥進了城,為了讓兒子好受些,李紈還給他塞了些許銀兩,以便不時之需。
天下異主的事,李紈是知道的。當今聖上正是當年路祭的北靜王,雖不得見過天顏,但也曾遠遠看過,彼時賈家的那幾位爺都在,尤以寶玉最為顯眼。
寶玉還得了一串珠子,叫什麼鶺鴒香串,後來不知怎地再也沒拿出來彰顯過。
想到寶玉,李紈的心隱隱作痛,但同時也有恨鐵不成鋼的憎怨。
然後又想起了許多人,寶姑娘,林姑娘,雲姑娘,迎丫頭,探丫頭,小惜春,最後落到了王熙鳳身上,不由地冷笑三聲,也不知是譏諷,還是自嘲。
“機關算盡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落的個悽慘境地,無家可歸。貌美如花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成了個斑白老嫗,冢中枯骨。才藝驚世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做了船孃瘦馬,任人褻玩。”
胡思亂想間,門外忽地傳來鞭炮聲和喜樂以及開道的銅鑼聲。
李紈忙擦掉臉上的淚水,掀起窗戶的一角,向外看去。
只見一少年鮮衣怒馬,興高采烈地朝著路旁圍觀的百姓拱手行禮。看陣仗,是頭名三甲的御姐誇官!
“是蘭兒嗎?”李紈不敢相信,又揉了揉眼睛,定睛細看。
那少年人許是察覺到李紈的目光,亦是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與之一併離開的還有一位母親飽含期許和希望的心。
恍惚間,李紈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對了,同德八年,又或者是同德十年,具體的她已記不大清了。
只記得那一年,榮國府上上下下為此慶祝了好些日子,皆因太太王夫人的孃家,也就是和賈家齊名的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出了一位探花郎。
說來那林姑娘的父親林老爺也是位探花郎。
對了,他們是師徒,還是翁婿。
名攸,字文泱,號雲泱文士。
賈蘭往日常讀的幾本書上還有那人所注的批註,不過後來那些地方被自己撕了去當成了柴火一併燒了去,皆因那人成了現今朝廷的逆賊,李紈不想賈蘭為此毀了仕途。
若非那人,太太也不會那般偏心,若非那人,鳳丫頭也不會那般跋扈,若非那人,寶玉也不會……
李紈合上窗,她是個寡婦,也是個節婦,雖然這些年少不得拋頭露面,但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生計,為了賈蘭,只盼著兒子能出人頭地,至於光宗耀祖,她不敢奢求。
說到底,她心裡怕,怕有人提起當年的賈家,從而禍及她母子二人。
“娘!”遠遠的一聲娘驚的李紈趕忙下了地,她聽出了那是賈蘭的聲音。
如今的賈蘭生的俊美非常,過了年便是弱冠,眉宇間頗似當年的賈珠,身段又與賈寶玉有幾分類似。此刻的他穿著一身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