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炎陽城方墨遭難(第2/7 頁)
是好事,真要是有人來提你出去,除非是你家裡有人花錢,要麼就是要砍頭啦。”
家人花錢撈人?林方墨可不會這麼想,他孤身一人來到這地界,還沒站住腳跟就被捉了來,家人遠在故鄉,這人生地不熟的,絕對不會有人來撈他,至於砍頭,他覺得也不至於,自己沒偷沒搶,就因為打聽了一個人就被砍頭,說出去豈不是比書裡的竇娥還要冤枉。
“我又沒犯王法,不至於砍頭的。”他悻悻道。
於是幾個人閒扯起各自進來的緣由,那老頭是因為耳背,他在街上賣梨,知府老爺的轎子打街上走,旁人都跪下磕頭,就他一個站那裡跟一棵杆子似的,知府老爺正因為被上頭責怪辦事不利而生氣,看見老頭就不痛快了,於是老頭就被捉了來,那粗壯大漢是因為路見不平,瞅見幾個二世祖在河邊調戲良家婦女,失手打傷了一個,便被請了進來,總之是各有各的孽緣,又多半是孤苦無依,或者家中貧困的,一時半會無人花錢來撈人,便只能拘著,等將來苦主解了氣,或者年歲久了忘卻這回事,再者牢房裡人滿為患,才有機會被管事的找個由頭放出去,若不然老死在這裡的也不在少數,林方墨越聽越是心涼,不想自己意氣風發出來求學,一路上屢遇不平,到了開封又是這般境遇,難免將那一腔子壯氣豪情磨滅許多。
“嘿,咱們這還不算什麼,最裡頭那間房裡關著的才是慘呢,據說二十多年了,怕不是要老死在裡頭。”
“我可聽說他年歲並不很高,是被人連累了,還是個出家的道人。”
“誰說不是呢,這年頭做倒是可沒有做和尚來得舒坦,我有個遠房侄子因為家裡遭了災,活不下去,五歲上給送到廟裡去當沙彌,前年我出遠門見過一次,個子長開了,養得白白胖胖,又說攢下不少體己錢,將來有機會就還俗討個老婆過日子,臨走還硬塞給我半吊錢。”
倆人唏噓著,在草墊子上翻個身,儘量讓身子舒服些,他們這個牢房處在監牢東頭靠近南牆的位置,每天下午有那麼半個多時辰的空檔,陽光透過一個小孔透進來,那是他們難得享受的時光,至於二人口中那個道士,在最西頭,隔得遠,林方墨不曾看見過。
一連在牢房裡待了半月餘,這日,獄卒將最東頭那道人提了出去,約莫倆時辰又給押回來,彼時林方墨正靠在木柵上胡思亂想,眼前有人走過,他便多看一眼,那人衣衫破爛,灰白相間的頭髮盤在腦袋上用樹枝插個雲髻,一臉的頹敗,一道刀疤從左眼角斜著下來,貫穿整張國字臉,那人在林方墨跟前頓了頓,低頭看一眼旁邊這人,眉頭微微一擰,後頭獄卒早不耐煩,一腳踹過去將疤臉道人踢了個踉蹌,他卻也不惱,回頭看一眼獄卒,開口道:“我記得你一直想給你老婆討一道平安福。”
“呵,是又怎麼樣?”獄卒忽然一愣,“嗯?怎麼,你終於鬆口了嗎,可以給我畫一道?”
“紫符。”道人說著,指了指林方墨,“讓這小子過來跟我說會話。”
道人會畫符,幾個獄卒都知道,且不是江湖騙子那種鬼畫符,他的師尊當年也是赫赫有名,只不過時運不濟流落至此,可這麼些年,不少人來求他畫符,他從不應允,今天難道是自己撞了大運?獄卒無暇思慮其他,忙去外頭掂對符紙跟硃砂,不多時便又轉回來,帶著林方墨一起到了西頭最裡間的牢房。
裡頭光線昏暗,雖然有過道里幾盞油燈,還是看不真切,獄卒有求於他,自掏腰包買了幾根粗蠟,點一根,見也沒有桌椅,就地戳在那裡,周早就亮堂許多,疤臉道人也不在意,對獄卒說他需要醞養精神,讓他第二天再來取符,獄卒聽了不做停留,轉身就走。
林方墨兀自困惑,不曉得對面這人是什麼意思,有心要問又不知從何說起,都是可憐人。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道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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