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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著大步,頭也不回地邁進小門。
史進兀自不解:「晁天王說了什麼?」
當初晁蓋交接棒之時,他輪班守寨,並不在病床前。
魯智深大掌一揮:「休胡思亂想,給灑家把這破殿給守住了!但凡有一點兒異動,灑家們把它踏平!」
第298章
午夜, 玉盤隱沒,彤雲密佈,趁著夜色漆黑, 紛紛揚揚卷下一場大雪來。
禁軍大舉調動,混亂了半夜, 餘下的撤回外城城門, 雪地裡胡亂徘徊;也有膽大的官員探出家門,望著那漆黑的宣德樓, 執手長籲短嘆,不知明日的太陽還會不會升起。
但百姓們絲毫不關心這莫名其妙的宮變。街頭屍累如山, 落了層層雪, 成了一座座高聳的墳。有人組織鄰裡男丁出街巡邏, 維持秩序, 制止哄搶遺物。街頭巷尾都是壓抑的哭泣之聲。有人抬著木板、推著小車, 有節奏地吆喝著, 一條街一條街的收屍。很多屍首難以辨認面目, 只能直接抬去城外化人場, 黑煙和惡臭席捲半個城區。
傷痕累累的城市無法入眠。城外幾處煙藥作坊被燒作白地,嗆人的硫磺硝煙氣味經久不散。雪花穿過硝煙,落在地上, 成了黑灰色的冰。
幾個尚未被波及的佛寺道觀敞開大門,在大雪天寒之際, 收留那些捱不過夜的貧民。
宮城之內,因著太子一張手令,暫時取得了一夜和平。梁山軍馬包圍延福宮, 嚴陣以待。
因著禁軍暫時撤離,石秀、李忠、張青也先後帶兵撤回。接著是張順、阮小七, 身上零零碎碎,已經繳來所有水門的鑰匙。武松和花榮在城門城樓上留了兵馬,也匆匆趕來。這才知道皇帝已經被刺,而阮曉露正在代表梁山全體,和鄭皇后等人談判。
對於前一樁事,大夥無動於衷;對於後一樁事,卻是大為著急。
阮小七上火:「你們真就讓她一個人去?」
史進攤手:「你是沒看到她們那些娘娘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樣兒。要真讓我們在旁邊瞅著,她們估計要說是我們威逼脅迫,就算談出來,也做不得數。」
孫二孃匆匆趕回,一聽也急了:「哎哎,我也是女的,你們總不害臊吧?讓我進去湊個數!」
不由分說,闖了進去。沒片時,卻灰溜溜地出了來,說太子一見她就翻白眼,暈過去了。
不過,「至少六姑娘沒吃虧,我看跟那姓李的夫人坐一塊兒,聊得認認真真的……」
石秀冷冷道:「無妨。她要是出賣山寨,我們也不會聽之任之。」
餘人對視一刻。雖然晁蓋病中有言在先,若阮小六有和朝廷官府勾結妥協之意,即刻軍法從事——但她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誰也不願平白相疑,均想:「對方都是些狡猾女子,在宮裡勾心鬥角慣了,咱們六姑娘樸實憨厚,就算讓她們哄騙些個,也情有可原。若真談出什麼差勁的條款,俺們也不怪她,到時來個死不承認,全賴掉便是。」
可問題是,梁山擔著個弒君的罪名,已經和趙宋王朝勢成水火,除了魚死網破,還能怎生收場?
如果真落得個戰火燎原,那麼自己的壽數還有幾年?身邊的兄弟姐妹,有幾個能活著見到勝利那天?
饒是一群亡命之徒,此時也不由覺得周身寒冷,甚是煩躁。
只能先分出一半兵馬,把個宮殿圍得鐵桶也似。剩下的人抓緊時間歇息。
魯智深累了一日,趴在酒桌上開始打鼾。何成靠壁坐下,懷裡摸出珍藏的一小袋酸菜,一片一片的咂摸。武松等得焦躁,尋個角落坐下,望著門外那冷清飛雪,就著桌上的美饌殘酒,獨自出神。
等到飛雪漸稀,東方既白時,終於,幾個宮娥將鄭皇后扶了出來。隨後是太子、眾女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