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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頷首笑了笑:「都是旁人誇大其詞,竟惹得妹妹誤會了。我對音律只是一知半解,怕是會折了妹妹的好曲子。」
周玉容逮到了機會,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她身子往前傾斜了幾分,故意拔高了聲音:「二嫂嫂哪裡的話,您這等風姿,隨便一舞,那也是傾國傾城的。」
她的聲音本就尖細,刻意提高了音更是惹人注目。不少坐席的人都將目光向她們投了過來,一心聽曲兒的常老太君也回過頭,饒有趣味地望向謝寧:「新婦可是要去獻舞?老身還怕你剛進府太過拘謹,這會兒倒是好了。」
謝寧還未作答,周玉容就搶著開口:「祖母說的是,玉容也是這般想的。玉容前幾日譜了個曲子,正巧二嫂嫂舞姿驚為天人,這賞梅會嘛,各家兄弟姊妹都拿出技藝,看得玉容手癢癢。便想著和二嫂嫂一道,我撫琴,她伴舞,也正好給祖母解解悶兒。」
常老太君雙手撐在柺杖上,目光在周玉容和謝寧之間來回流傳,隨後仰頭笑了笑:「如此甚好,甚好。」
謝寧之前插不上話,這會兒急忙開口婉拒:「祖母,我有些不勝酒力,怕是今日要掃您的興了。」
周顯恩不想讓人知道他昨夜發病,她自然也不敢說自己一夜未睡,免得惹人猜疑。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旁邊的膀大腰圓的五夫人眼珠子一轉,放下酒杯就捏著嗓子開口了:「二侄媳婦兒這可不是吃醉酒的樣子,也就是跳個舞而已,我瞧著你和這些個孩子一般大,一道玩玩罷了。況且一家人怕什麼?縱使跳的不好,也沒人會笑話你。」
謝寧尷尬地賠著笑:「五嬸嬸誤會了,謝寧自是不擔心大家笑話我,可也不想壞了大家的雅興。叔伯兄弟、妯娌姊妹們都在此處,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便不去丟人了。」
五夫人臉上的橫肉擠到了一塊,扯了扯鼻翼,聲音忽地變得陰陽怪氣起來:」二侄媳婦兒一再推辭,莫不是覺著我們這些人門第低了,還不夠你紆尊降貴?」
她剛說完,又拍了拍自己的嘴,搶在謝寧前面,皮笑肉不笑地道:「瞧我這記性,怎得忘了二侄媳婦兒是清流人家來的,哪像我們周家是武將出身,一門子粗人,自然是聽不懂你們那些陽春白雪的調子。」
這話一出,宴會的氣氛隱隱地都有些尷尬了。本就是一家人喝酒娛樂,各房各家的都遣了人去助興。謝寧故意藏拙,是真的怕羞,還是自視清高,瞧不起他們?
「五嬸嬸,我並無此意。」謝寧本就睏乏,被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圍堵,此刻已然是極力在壓著心頭的煩躁了。她從進門開始,背後就一陣冒冷汗,此時也只是硬撐著沒睡過去。
可這一家子的目光都投在了她身上,周玉容還拉著她的手,笑得眉眼眯成了一條縫。坐席上的五夫人也是手肘磕在茶几上,好整以暇地剝著瓜子,等著看好戲。
謝寧只覺得頭一陣昏沉,這些人嘴角的嘲笑和眼底的不屑似乎都湊到了她眼前,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一旁的常老太君也頗為尷尬,她掩嘴咳了咳,也便開口了:「四丫頭不是譜了曲子麼?老身倒是想聽聽,來人,給四丫頭取琴。」
眾人見常老太君要把這事揭過去,也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管這一段小插曲,只是相視一眼,撇了撇嘴。有人小聲嘀咕了幾句:「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夫妻倆端的都是清高啊。」那人說完還砸吧了一下嘴,不屑地輕笑出聲。
謝寧的眸光一沉,喉頭滾動了幾下,藏在袖袍下的手握緊了衣擺。這些人自然是在指桑罵槐,諷刺她和周顯恩目中無人。
周玉容站起來,福了福身,丹鳳眼微挑,居高臨下瞧著謝寧,嘴角似笑非笑。這小蹄子還想跟她鬥?不過一個四品官家的女兒,還不是任人搓圓捏扁?
雖然沒有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