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頁(第1/2 頁)
肚子裡的崽子顯然也休息夠了,開始像通了的高壓電般激情四射地踢她。
周津塬扶著她坐直,忍不住訓斥未出世的孩子:「別鬧!」
飛機還在地面滑行,速度顯然已經慢下來。而被這麼一鬧,趙想容也徹底地清醒。等崽子終於不折騰,她開始拿起自己的化妝包,無意瞥到窗外的停機坪有幾片未來得及融化的積雪。
「嗯,外面下雪了?」
周津塬心裡也想,如果下雪,此時此刻的急診又有得忙了。但聽她問,他還是潦草地望向窗外。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機艙外面是綢般的夜色。機艙內卻開著白晃晃的燈,如果不凝神,就只能先看到黝黑玻璃上模糊倒映著趙想容精緻的側臉面孔。
周津塬的心微微下沉。
他記得,曾經在招生面試時告訴主任,無意拯救任何生命,然後卻成為醫生,他初次見面認錯趙想容,和她在一起是權宜之計,最後愛上她。而他願意想用全世界所擁有的東西去挽留她真心,才發現,和心愛的人刻意作對,箇中滋味,一言難盡。
愛和古怪是同義詞。局外人淡淡說一句「無用」,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被控制得要死要活。而那股盛大腐爛後,她的名字到底是篆刻到心底。
趙想容合上精美浮雕的化妝鏡:「下飛機後,咱們在外面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去你們醫院。」
周津塬點頭:「你想去哪裡吃?」
趙想容噘噘紅唇:「懶得動腦子,選一個你想去的餐廳吧。」
周津塬也沒怎麼思考:「那就藍蛙。」
絕了,他為什麼總愛挑最難吃的西餐廳?趙想容聳聳肩,沒提出反對。她無非想找地方坐坐。一想到生產前都得憋在病房,生完後又要住月子會所,簡直悶到死。
她把自己懷孕的事瞞得極其嚴密,包括兩人的父母,都不知情她懷孕了。兩人回國也是靜悄悄地沒聲張。
「我身材那麼好,絕不打算告訴別人自己生過孩子。以後有人問,就說崽子是花錢代-孕的。我有個特別愛裝支援女權的前同事,他聽到這訊息,估計得發一篇推文diss我。」她自己覺得好笑,樂不可支。
周津塬拿完兩人的手提行李,再回到趙想容座位裡,一掌託著她肚子,一指抬起她下巴,趙想容以為他要吻自己,習慣性地抬起頭,他忽而往她那長而濃的眼睫上吹了一口氣。
趙想容連忙眨動雙眼。
她再次一睜眼,他就冷冷又吹一下:「你眼睛上沾著東西。」
趙想容滿臉懵的被他吹了幾下,醒悟過來,他又在故意折磨人。
她一歪頭躲過看了眼旁邊的行李,提醒周津塬,忘記拿一個購物袋。那是他在機場裡買的覆盆子茶。
周津塬起身重新檢查行李倉,是否遺落其他物品,趙想容卻出聲叫住他:「嘿!」
周津塬一手撐著行李倉,聞聲低頭。
她卻沒說話,他看到她的神色變幻了幾次,隨後一咬唇。
他心念一動,柔聲問:「容容?」
趙想容仰頭靜靜地凝視著他。暫停片刻,她說:「問你一個問題。但是你呢,只准回答是,或者不是。」
周津塬挑眉:「哦,那你得挑一個難的問題問我。」
趙想容噗嗤笑了:「我偏要挑一個女的問……寶寶,是女孩對嗎?」
生活是腐朽大陸的風和日麗,愛意是緊鎖銅門的私家園林。
也許,我是說也許,深情和薄情本質上是一種屬性,也許,錯誤會走向正確。在某種程度,如果你足夠幸運的話,會在腐朽中活下來。也許,第一次的愛永生不忘,第二次的愛殞身不恤。但無論任何版本的故事,都會指向一個結局:薄情人和深情人必然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