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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事業一直在穩步上升,柳年的病情也越來越穩定,宋暮雲打心底裡為他開心,畢竟秦垚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這兩件事了——不靠他爹、柳年健健康康。
雖然前者還在努力當中。
結果現在,後者卻也
宋暮雲在心裡嘆了口氣,拍了拍秦垚的肩,「我知道,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挺辛苦的。」
秦垚怔了下,側臉看著他,笑了,「那我倒是沒覺得辛苦,真的。這一路走來我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是我自己選的,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沒人逼我,所以不管過程結局會如何我都認了。」
宋暮雲直覺他後面還有話,沒出聲。果然就看見秦垚頓了頓,垂下眼盯著腿面,聲音低低的,「不過剛才,沈阿姨說完那些話之後我突然覺得有點兒累。」
仔細算來,秦垚和柳年認識有十年了,在她身邊有個位置也有八年了。
這八年裡,秦垚不是沒抱怨過,覺得憋屈,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覺得自己就他媽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
但那會兒他年少氣盛,純粹是被氣的。
而現在,自柳年他媽媽鬧了一場之後,秦垚腦子裡就盤旋著一個問題:自己在柳年那兒到底算什麼?
難道自己這八年為她做的還不夠嗎?對她還不夠好嗎?還不能填補她心口的那道裂縫嗎?
「我真的」秦垚皺皺眉,好像開啟了心扉,「好他媽難受啊。我發現我直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想要什麼,我跟她之間的距離好像還是和剛開始一樣遠,真的。」
「我甚至在想,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知道一個人小時候留下的陰影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驅散的,所以這些年他抱著的心態就是慢慢來,不急,能抹掉一點是一點。
一輩子這麼長呢,大不了就耗一輩子唄,死的那天總能抹乾淨吧。
結果現實告訴他不可能。那個陰影是抹不掉的,反而可能會越抹越黑。
秦垚突然就覺得有點耗不起了。這種重蹈覆轍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他沒那麼大勁兒了。
「我一直覺得沒必要硬讓一個人忘掉承受過的那些痛苦,痛苦都是刻骨的,怎麼可能想忘就能忘,那都是跟血液混在一起的東西,頂多就是我已經不在乎了,」秦垚說,「你他媽愛出現出現,即使你天天在我腦子裡轉也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因為我現在有我需要關注需要珍惜的東西,那些對我來說已經成為過去式,就是一段兒構成我這絢麗多彩的一生的經歷。」
「所以吧,我從沒想著讓柳年跟自己的童年和解,她那會兒……」他突然頓住,宋暮雲不禁看了他一眼,秦垚揉揉鼻子繼續說:「她那會兒太苦了。但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一直覺得自己能成為值得她珍惜、能讓她因此暫時拋掉那些不好的過去的人。結果我好像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給她的治癒似乎遠遠不夠抗衡她的那些痛苦。可能跟她的那三年比起來,我這八年就是屁。就跟沈阿姨剛才說的,她想活就活,不想活了那就這麼算了,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想過我該怎麼辦,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她需要考慮、值得她考慮的因素。」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宋暮雲有點難受。
從感性的方面來講,他理解秦垚,柳年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出現一次這樣的情況對他的打擊極大,不管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情緒都是應該的。但站在理智的一端,宋暮雲又有點難以接受他這麼說,柳年是病人,很多時候行為和思想都被藥物和疾病控制著,自身的意念並不是那麼堅定,這是他們作為健康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的,所以秦垚說這話就有點兒過了。
宋暮雲不太希望秦垚被短暫的情緒支配大腦,說:「秦垚,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