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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有溫熱從眼尾落下。
「哥哥……」
她嗓音很輕,帶著微弱的哽咽。
朝野一怔,而後伸出手抱著她,像小時候一樣安撫她。
然而這樣的安撫,卻成了令情緒決堤的訊號。
「是你沒有來……」
白澤鹿話音有些斷層,因為被太后反覆剝奪屬於人的天性,她不能有任何的失禮之處,長久以笑示人,永遠波瀾不驚,這樣猛烈的情緒波動令她有些難以招架。
她像是第一次嘗到了委屈的滋味。
「是你沒有來。」
她指節不受控制地收緊,呼吸急促,因為這樣的情緒而喘息著、哽咽著,「我一直在等你來,是你沒有來……」
朝野安撫著她的手懸在了半空中,心像是被揪緊般傳來細密的疼意。
「是哥哥錯了,」朝野聲音低啞,下顎抵著她的發頂,「哥哥現在來找你了。」
千清聽見了小王后再不隱忍的哭腔,眉心漸漸鬆開。
他視線從那兩人身上慢慢收回,抬起頭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層層雲端緩緩散開,露出了一絲冬日難得的天光,他半眯著眼看了會兒。
他的小王后,終於回家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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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出發時很快,返程卻慢得很。
主要原因就在於個別將士的極度不配合。
從展西邊境那荒蕪到寸草不生的戰場上撤回到北元天城後,眾人一進城,迎面而來鋪天蓋地的飯香,伴隨著城門前攢動的人頭,還有許多百姓們感激、關懷的聲音。
吳深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的,反正他是一步都走不動了,當場溺死在了這個「糖罐子」裡。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保護你們應該的,小事。」
吳深一邊說,一邊不客氣地收下百姓們送來的吃食。
「!」吳深開啟一看,眼睛一下就直了,那是色澤金黃的一隻烤雞,別說是他了,對連騎營的一溜人而言,殺傷力都是極大的。
吳深垂涎欲滴地看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把雞還回去,「你還是拿回去吧,這個太貴了,拿回去給小孩吃吧。」
百姓卻很熱情,連連擺手不肯收回去,「哎呀,你們就拿著吧,我們家是賣雞蛋的,家裡養著幾十隻雞呢。」
吳深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雖說這對於對方而言可能不算貴重,但他上戰場前在連騎營渾水摸魚,上戰場後還想過當逃兵,委實算不上保護他們的英雄。
收這樣的東西,收得也有愧。
正當他要推拒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無妨,收下吧。」
吳深一回頭,看見王后正走過來。
因為天氣漸冷,戰爭也已經結束,她便換上了冬裝,雪白狐裘攏在肩上,襯得她越發冰肌玉骨,不像世間人,更似天上神女。
「好生俊俏的姑娘家。」
「哎,別亂說話,那可是王后。」
「王后?!」
百姓們的熱情幾乎是肉眼可見地明顯起來。
「王后親自出徵可有傷著?」一個看上去約莫有些年紀的婦人從籃子裡掏出來個小瓶子,使勁往前擠,伸長了手要遞給白澤鹿,「這是我們自己採的藥弄的,我兒子經常上山打獵有個什麼擦碰,用這個沒幾天就好了,王后要是受傷了,用這個保管很快就好了。」
然而手還沒觸及到白澤鹿的衣擺,就被人擠開了。
「王后有專門的御醫給看,你送這個給王后,萬一王后用了出岔子了怎麼辦,你承擔得起嗎你,我看啊,還是送吃的給王后好,王后你看,這個是我們自己家做的綠豆糕,很甜,但是一點兒也不膩,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