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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才學手腕,亦難怪徐慧卿能紅遍平州城。
賀懷之那時候手握酒杯,可杯中酒卻撒了大半,竟似連酒杯都拿不穩。
他痴痴看著眼前的徐慧卿,卻好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他當然也去見了徐慧卿。
他忍不住問徐慧卿,問徐慧卿為何墮落如此。
徐慧卿柔情似水的看著他,眼睛裡渲染了水霧般的霧氣。她告訴賀懷之,自己因為思念賀懷之,故而在母親死後變賣家產,攜金銀細軟來到平州,要投奔賀懷之。
可是徐慧卿來到平州那天,恰好遇到賀懷之敲鑼打鼓,娶吳家的女兒吳湘君。
她失魂落魄站在街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怔怔的不知曉如何是好。
後來她被人相欺,騙去金銀細軟,畢竟她不過是個弱女子,終究沒有保護得了自己。
她不得不墜入青樓,淪落風塵。
賀懷之聽得呆住了,他聲淚俱下,問就算如此,徐慧卿為何不求助於自己?他自然會幫助她,令她不必落入這個火坑。
他還慚愧,說只以為那些資助是姨母長輩對晚輩的關懷,沒想到徐慧卿是喜歡自己的。他將徐慧卿視若親妹,從未想過徐慧卿居然對自己有意。
沒想到最後,居然釀成這樣的悲劇。
這可真是上天不慈,陰差陽錯之下,居然釀造了這樣的悲劇。
他為徐慧卿遭遇悲痛痛苦,好似憐惜不已。
然而他口中說出的話,以及眼裡流下的淚,全部不是真的。
不錯,他是沒有跟徐慧卿私定終身。他們沒有肌膚之情,他沒有握著徐慧卿的手說非卿不娶。可這一切,無非是礙於名節,私相授受這四個字是多麼的不堪,賀懷之不想領受,徐慧卿也是個懂事的女子。
但他穿著徐慧卿做的鞋襪衣衫,喝著徐慧卿燉的湯水補品,看著徐慧卿那含情脈脈的眼光。其實他是知道的!他又不是真是一塊木頭,又怎麼能感受不到徐慧卿的情意?
那些小小的,淺淺的曖昧,雖然沒有說出口,對於年輕男女而言卻是心照不宣。
若這些男女之間沒捅破窗戶紙的曖昧尚可辯駁,那麼賀懷之對於徐家救助的辯駁,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強詞奪理了。
同姓為堂,異姓為表,所謂一表三千里,自來血脈親近跟姓氏有很大關係。
就像他是賀家旁支,故而就算是家境清貧,那族中公學也向他開放,讓賀懷之能夠啟蒙讀書。
至於姨母,將房子低價租給賀家已經足夠有情有義,一個不同姓的姨母為了賀懷之讀書大計賣田賣地,這種超額投資是但凡懂人情世故的人都明白的。
姨母並不是作為一個親戚對賀懷之施恩惠,而是將賀懷之當作女婿來投資。
賀懷之既然接受了這份投資,按照道理而言,他應該取徐慧卿。
可是,賀懷之卻並沒有。他娶了吳家女,湘君姿色平平,卻十分賢惠,兩人婚後也是其樂融融。
他跟徐慧卿既無婚書,又無肌膚之親,只不過是一些心照不宣罷了。
故而他縱然娶了湘君,也並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哪怕姨母找上門來,加以質問,他也可以用一切皆是誤會來解釋,就像此刻自己在徐慧卿面前的說辭。
賀懷之也並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難解決的。
再者女子名節十分重要,他不信姨母真能將此事扯出來,鬧得沸沸揚揚。更要緊的是,在賀懷之的印象中,姨母母女一直是斯文體面的人。
無論怎麼想,他都不覺得自己娶吳湘君會有什麼問題。
然而徐慧卿卻委身為妓了。
他看到徐慧卿委身為妓那一瞬間,手中酒水灑出大半。這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