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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州是什麼風氣,你自然心中有數。鳳州從上到下,所謂尸位素餐者比比皆是。而我身為推官,這幾年也是盡心竭力。人總是會做錯事的,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你圖一時之快,不過安撫了自己良心,對鳳州百姓能有什麼好處?」
林瀅只回他:「那,你有沒有殺害自己的妻子?」
這個讓姜逸一直避而不談的問題,就好似一把鋒銳的刀,就如此劃破了姜逸全部的虛偽。他所有的侃侃而談,以及理直氣壯,都在這個問題面前潰不成軍。
這時候姜逸面色鐵青,臉色已經難看得不成樣子了。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氣,然後他面頰泛起了一抹兇光,就如他最純粹的惡意。
姜逸驀然笑了笑,尖銳說道:「是我讓何捕頭殺了她又如何!」
伴隨姜逸這一句話,他驀然寒劍出鞘,竟直直向著林瀅刺去。
姜逸發洩情緒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殺人滅口。
當他最狼狽的一面被逼出來時候,就是他殺人之時!
就如他對況鳳彩那般。
姜逸是個文官,可他身體健康,而且竟會些武技。
若不然,當初宋屠夫也是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卻也被姜逸擊殺。可見他不但有幾分才智,而且文武全才。
可惜這樣的人,終究也是喪心病狂,到最後落到這一步。
可他動手快,衛珉卻來得更快。
嘩啦一聲,衛珉破窗而入,只見他一片手掌穩定而安穩,就這樣子握住了一把刀。這把握刀的手如此之沉穩,伴隨銀光流轉,剛剛好擋住了姜逸劍光。
姜逸卻好似早有預料,可能他已經發現這位顧公府上的婢女是個厲害之人。而一個厲害的女子,自然絕不可能如此的魯莽。
在林瀅句句逼問時,姜逸內心之中已經生出了一絲不安,又或者他已經嗅出幾分危險。
所以他攻擊林瀅為虛,只不過為引開衛珉注意力。
在衛珉揮刀相護之時,姜逸飛快的掠窗而出,拋下門外一群捕快,尋馬而逃。
夜深有霧,已然宵禁的鳳州城馬蹄聲十分突兀。
姜逸匆匆而逃,而此時此刻,他心底也並不是那麼甘心。
他絕不能如此被捉拿入獄,如此一來就全無轉圜之機,只要他拿捏住何捕頭,這件事情還未完。
姜逸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他很久沒有這般狼狽了。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的情景,那時候他們一家人身陷蓮花教,他就是這麼不安和惶恐。
他的親生父母很愚昧,當木匠的父親因為手藝好,本來也攢了一筆錢財。本來他們家日子雖不算大富大貴,可以還算富足。
可那時候鳳州流行蓮花教,那時朝廷還未加以打壓,所以信教者眾多。而他那並不算如何聰明的父母,就頓時深陷其中,沉迷於此。
後來他們一家舉家陷入教中,等全部家財被壓榨乾淨,他們一家就成為了累贅和廢物。他們只能吃極少的食物,過著極端清苦的生活,年輕貌美的阿姊更淪為玩物。而他這樣稚童,更作為貨品,要這般販賣出去。
直到後來,顧公救下了他。
小時候他會哭,會因為父母雙亡而傷心不已,會思念不知曉早就不知曉去哪裡的姐姐。
可是等他長大一些,想法卻不一樣。如果不是這場境遇,作為木匠的兒子,他怎有機會讀書識字?彼時顧公出面,還請了頗有學問的大儒來教導他們這些孤兒。如果他父母還在,他怎有此機緣,得遇貴人,還跟名滿天下的顧公扯上關係?
當他瞧透自己內心時候,姜逸便發現了自己的涼薄。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世人皆是如此,只看誰更善於掩飾罷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