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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飛濺,這樣細密的箭雨將他的尖叫截斷成了短促的慘音。
第一輪的「雨」,將車夫射成了刺蝟。
馬車車壁之上,密密麻麻扎遍了箭,就是這般觸目驚心。
林瀅深深呼吸一口氣,壓低了嗓音,試探著,擔心著喚道:「衛小郎?」
衛珉悶悶說道:「我在!」
就在那一輪箭雨流淌而來時,伴隨箭雨而來的,還有那聞訊而動的殺手。
那是個面目普通,身形較矮的男人,他身軀如遊魚一般的靈活,一把寬闊又古怪的彎刀沉重鋒銳,能輕易斬下別人的四肢和頭顱。
殺手不但個子矮,還放低身軀宛如貼地而行,如此方便躲開同夥製造的箭雨。
他宛如幽靈般靠近,就是來摘採這血腥的果實。
他一來,就斬斷了馬腿,毀去了目標獵物的代步工具。
殺戮的計劃總是十分周全,一環扣一環,顯得極之縝密。便算林瀅、楊蕊,縱然並沒有被第一波的箭雨射殺,可還會被掠來的殺手輕掃。
也就是說,在第一輪攻擊時候,衛珉不但要躲避連綿箭雨,還要應付這幽靈般的專業殺手。
而現在,一道矮壯的身影倒在了射成刺蝟一樣的車夫身側,胸口被大大的劃破了兩刀,觀之觸目驚心。
衛珉靈巧的殺死了這個幽靈般的殺手,扛過了對方第一輪攻擊,保護了車上兩名妙齡少女的安全。
他當然也是受了傷。
手臂上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還是那把握刀的手。當衛珉這隻手稍稍用力時,血水就會順著傷口流淌,將他衣袖染紅。
衛珉慢慢的抿緊了唇瓣,任由血水將他衣袖染紅,而他眼底頓時流淌了一抹悍意!
他一點兒也沒提及自己的傷,因為現在不是說自己傷的時候,這場戰爭根本沒有結束!這第一輪箭雨結束根本不算結束,甚至只能說是中場裡的暫停。
現在衛珉像是染血的小獸,讓他的戰鬥本能就此點燃。
當然不過幾息之間,就證明衛珉判斷是完全正確的!
咚的一聲,是一枚弩箭洞直接穿車壁,射入車內,距離林瀅咽喉也不過是幾寸之遙。
這一瞬間,哪怕是林瀅這種膽子大的女孩子也微微有些恍惚。
是弩!是殺傷力比弓箭更為強大的弩。箭刺不破的馬車車璧,如今能被弩箭輕易洞穿。
這樣的弩,屬於朝廷管制之物,是不許民間私藏、私用,甚至製造。
因為如此具有殺傷力的器物,
與此同時,衛珉更厲聲:「快棄車!」
衛珉這樣說時,是因窺見屋頂已有人架弩欲射。
林瀅也只不過微微晃了一下神,她迅速的反應過來,飛快拉著楊蕊的手,毫不猶豫棄車逃生。
幾乎下一刻,兩人方才所據位置已經被弩箭射透。
「烏啼不斷,犬泣時聞。」
「人含鬼色,鬼奪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黃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滿地人煙倒,人骨漸被風吹老。」
念這首詩的是賣茶水的老徐。
上午時分,街角的茶鋪客人也還不多。通常下午天氣炎炎時,做活兒的漢子才會來茶水鋪喝碗茶水,將自己涼一涼。
老徐是個屢試不中的老儒,如今也知命認命,開個茶水鋪子賺幾個錢養家餬口。
趁著沒什麼客人,老徐正搖頭晃腦念詩。
他五歲的孫兒涵兒只顧著玩耍鋪子前的木馬,哪裡理會老徐嘴裡念什麼?還咕噥著爺爺又念詩了,念得也不好聽。
老徐失笑:「你這小娃兒,知曉什麼事?只說當年,那位奉天將軍作亂時,這天下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