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背水(第1/2 頁)
男人的腦袋開始溶化了。
膿血從七竅中流出,順著公共電話臺向下流動,片刻之間將整個電話臺覆蓋在內。
與血肉一起融化的還有骨頭,只是那些骨頭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像下流動的膿血漸漸變黑,最終覆蓋在地面上,散發出焦臭的味道之後,烏黑膿血的表面燃起了白色的火焰。
白色火焰幾近透明,也沒什麼溫度——甚至連公共電話亭內的少許積雪都無法融化,更別說引燃塑膠質地的公共電話。
片刻的等待之後,烏黑的膿血完全燃燒,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男人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陳宴意識到,這已經是男人的第二次死亡。
第一次在高街的玩具店裡,被車撞死。
第二次在這間小小的電話亭裡,徹底消失。
陳宴確定男人死透了,才轉過身來,再次看向道路的起始點。
三叔等人的身影已經出現,暴風雪也颳了起來,一切都像是重新開始了。
陳宴意識到一件事——勞倫斯並沒有確認過他的猜想,關於【這片空間到底適應什麼樣的規則】的猜想——
是【動物園的規則】+【薇薇安汙血的規則】?
還是單純的【薇薇安汙血的規則】?
陳宴意識到,在知道自己不受動物園規則束縛之後,前者和後者變成了同一種。
在這片被薇薇安汙血操縱的空間內,【薇薇安汙血的規則】成了基本法。
他看向再次來到公交站臺的三叔等人。
他們已經很疲憊了,氣喘吁吁的直不起腰來。
即便年輕力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壓力,面對各種未知和詭異負重前行……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三叔早就因為酒色透支了身體,無論如何都比不了威廉那樣的年輕人,或是連酒都不沾一口的傳教士。
三叔斜靠著站臺內的木質廣告版,那廣告版上如今空無一物。
“我不行了。”
三叔低著頭,體力已經透支,他感覺自己的腿麻了,像是隨時都會抽筋。
“梁先生,或許你可以再堅持一下,我們明顯已經看到了曙光。”
傳教士口中的“曙光”並不是指即將到來的黎明。
他指著地面上的血。
那些血跡被不斷變大的暴雪掩蓋了蹤跡,只出現了幾個眨眼的時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你看啊,梁先生,剛才還沒有這些血跡的,這說明那女孩的傷勢開始嚴重了,我們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把她拖死了也說不定。”
三叔嘿嘿笑了兩聲:“這真不像是一個傳教士能說出的話。”
傳教士胸腹間的肉已經被凍的烏黑,那是肉眼可見的肌肉壞死。
“她並不是人,所以不需要神明的憐憫,在她死後,我不會為她念唱聖歌,她的靈魂也不會得到安息。”
三叔的笑聲更大了:“你們騙那些孩子做彌撒的時候,怎麼沒說出這番說辭?”
傳教士避而不談:“梁先生,和言語無關,神愛每一個人。”
他理所當然地補充道:“除了異端。”
威廉看著兩人之間的爭執,想起了街道上流傳的一些傳說,他從未見過那些事,所以也不能確定兩人誰對誰錯。
“別裝蒜。”
三叔似乎因為絕望而有些喪失理智。
“她身上發生的明顯是【腐壞】,你明白的,你知道【腐壞】是什麼,你知道腐壞如何發生,又是為什麼發生的……”
傳教士用莊嚴的音調粗暴的打斷了三叔的話:
“如果沒有邪神之血,彌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