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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任老闆的意思是,我們就在這兒幹杵著,等那劫龍印自己走出來?」少年人冷笑一聲,無情質問道。
任歲遷聽他話中諷刺意味十足,卻也並不因此生惱。良久思索過後,他終是凝聲道:「不如就按這位小英雄說的,我們所有人兵分三路,一路在芳山古城邊界搜尋人皮的下落,一路去追蹤那兩名白烏族人……至於最後一路,只需暗中盯梢晏欺的行蹤即可,不宜與之發生衝突。在收到眾方一致指令之前,絕不可輕舉妄動!」
任歲遷不愧是任歲遷,在受人百般刁難質疑的情況下仍然能想出更為穩妥的方法。他這一番話語說得鏗鏘有力,實在難讓人再挑出什麼別的毛病。那少年人聽罷,亦是抱劍立於原地思索一陣,點頭道:「那便即刻分頭出去追罷,莫要在此浪費時間。待我將晏欺那殺人魔頭降服於劍下,劫龍印的一事必然會隨之水落石出!」
此人言語之間多帶傲慢與無禮,大有幾分引人不快的輕狂。然周遭一眾江湖俠客念及他尚還青澀年少,便也並未與之計較,只聽他似乎很是有意與晏欺一戰,難免有些藏不住的笑意與無奈。
逐嘯莊內外人流似傍晚漲落的潮水,得了任歲遷一聲號令便瞬間如蟲蟻一般密密麻麻地朝外瘋狂湧動。薛嵐因混在人堆子裡,仗著尚無一人發覺他的存在,索性輕手輕腳地挪動起了身體,打算跟去繼續湊上一番熱鬧。
「若當真能將劫龍印給搶回來,可算是得了一個大便宜……」
「慌什麼?得了印還不一定能夠解開呢!」
「是啊,再好的東西沒得解,那捧在手裡還不如一張豬皮!」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薛嵐因豎起耳朵聽了半天,終究沒能聽得什麼有用可靠的訊息。他正要停下來伸個懶腰,忽然覺得背後一緊,一雙有力的大手伸了出來,隔開耳畔所有喧囂的聲響,一把將他後背衣領死死攥住。下一刻,他便被整個兒擰著轉了個圈,抹布似的摔進了一個人懷裡。
他險些扯開嗓子一個驚呼喊出聲來,那人飄雪般的白髮卻落在他頰邊,恰好掃得他頭皮一麻,被針紮了一樣揚起脖頸,一頭磕上了晏欺削尖的下巴。
晏欺的瞬移術法使得像是在飛,幾乎是在無一人注意的情況下,強行將薛嵐因從茫茫人海里拖了出來。他抱著薛嵐因,就像是在拎一隻羽翼未豐的小黃雞,三兩步躍上了逐嘯莊的屋頂,借著外圍斑駁的樹影將旁人的視線徹底隔絕。
晏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混帳小子。」
薛嵐因腦袋就貼在他胸口,被這麼狠狠罵了一句,險些耳膜都給炸開一圈黑洞。
他閉了閉眼,道:「師……」
晏欺:「……閉嘴。」
薛嵐因無奈,只好仰頭去看向晏欺,誰知這麼匆匆一眼,就望入了他眸色淺淡的眼底深處。
晏欺的不安,要遠遠大於其言語之中所流露出的憤怒。薛嵐因看不大明白,蹙了眉,想湊上去看得再清楚一些,剛好晏欺纖長的手指伸了過來,用力將他下巴捏住。
「薛小矛。」他貌似語重心長,聲音卻冷得像塊鐵,「你腳底抹了油嗎?閒不住是不是?」
薛嵐因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仰躺在晏欺臂彎裡,下巴還被捏得有些生疼。他眨了眨眼睛,迫使自己扯出一抹笑來,小心翼翼道:「我瞧著客棧裡外沒人在,就……出來看看。嗯……只是看看,別的什麼也沒做。」
晏欺垂眸看他。有那麼一瞬間,薛嵐因甚至覺得他近得快要貼上來了。臉分明在無聲發熱,所面對的氣息卻在縷縷生寒。
晏欺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道:「你厲害得很,只是『看看』,偏就卯足了勁往事多的地方鑽。」
「師父……逐嘯莊那群人誣陷你呢——昨日夜裡帶劫龍印的姑娘被活剝了皮,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