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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川亮租借柏氏物流網路長達二十幾年。柏傑生感恩海川亮的幫助，私下裡向海川家族提供物流服務。

一眾朝鮮歸來的華商都受過海川亮的恩惠，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佯裝沒看見。

運送貨物的船隻隨著季節變換而變化，但幾乎每船出入港，都有關於海川會社寄貨的記載。

海川亮也很規矩，往來都是些日用百貨、彩票絲糖等。

&ldo;但是，等到這一批貨，就有些奇怪了。1938年，第7幫貨物發貨單，海川社託織成船孫帳房帶去菸鬥。第4幫，海川會社託鯉門船孫帳房帶去禮帽。這裡還有信件佐證：柏傑生寫信提及，海川亮致書給孫帳房&lso;祈査收給費&rso;，意思是海川亮曾經向孫帳房支付謝費。&rdo;左佑佑把帳本和信件貼在攝像頭上。

柏辛樹點頭：&ldo;可這能說明什麼？海川亮與孫帳房比較熟？&rdo;

&ldo;說明什麼？&rdo;左佑佑強調，&ldo;你不覺得奇怪嗎？就算販賣日用百貨，為什麼要賣這麼便宜的品類？菸鬥和水盆有什麼可賣的？&rdo;

王立突然站直了身子，眼中射出犀利的光：&ldo;對啊！&rdo;

他猛拍手：&ldo;這有什麼可賣的？辛樹，我家裡也做小生意，這種品類確實利潤不高！做跨國貿易，能賺幾個錢？&rdo;

柏辛樹的面色嚴肅起來：&ldo;你接著說！&rdo;

左佑佑繼續說：&ldo;原本我也沒多想，因為海川亮也寄送絲綢皮草等。真正讓我覺得不對的，是在1939年。第20幫，海川會社託淡水船孫帳房，將一個水仙花盆，直接從神戶帶到上海。一個花盆？大老遠從神戶帶一個花盆？&rdo;

柏辛樹和王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ldo;有鬼！&rdo;

&ldo;對，有鬼。&rdo;左佑佑繼續說，&ldo;起初，我認為是海川會社利用帳房夾帶偷稅，而柏傑生默許了這種行為。在山東幫的信件中，有傳送藥材&lso;砂頭&rso;1箱，110斤的記載，下面寫著&ldo;內摻牛黃四斤祈留心&rdo;，也就是說裡面摻雜了4斤牛黃，要多加留意。牛黃價格很貴，這種夾帶是貴重物品避稅的常見手段。&rdo;

&ldo;但是，我排除了這個可能性。&rdo;左佑佑喘了口氣，&ldo;老大，你還記得海川跡部嗎？&rdo;

柏辛樹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模模糊糊勾勒出一個沉默的日本人：&ldo;好像有點印象？&rdo;

&ldo;他曾經和我說，柏傑生殺了海川亮。&rdo;左佑佑說，&ldo;1939年，海川亮隨貨船去往上海，隨即消失在上海。海川家族的人一直認為，是柏傑生殺了海川亮。&rdo;

柏辛樹緩緩說：&ldo;巧的是，柏傑生也死於1939年。&rdo;

&ldo;1939年，海川會社鄭重其事地託運一個花盆，從神戶到上海。這艘船，由海川亮親自押貨。隨即，海川亮消失在上海；柏傑生也死在同一年。&rdo;左佑佑說。

柏辛樹流暢地接下去：&ldo;我們假設，海川亮真被柏傑生所殺。那我們需要知道：合作二十年、曾經過命交情的老友怎麼會反目成仇？要知道，柏傑生可是在海川亮的幫助下才逃回中國的，海川亮救了柏傑生的命。&rdo;

左佑佑說：&ldo;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說句不好聽的，那個年代，商人偷稅漏稅尋常不過，既然是救命之恩，柏傑生怎麼可能因為海川家族悄悄夾帶，就與海川亮反目成仇？除非‐‐&rdo;

王立脫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