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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辛樹這才抬了一下眉毛，饒有興致起來：

&ldo;意思是，朝鮮以國家的名義，直接與萬泰和號交易?&rdo;

&ldo;對。&rdo;

接下來的內容涉及韓國歷史，左佑佑示意姜世欽自己說。

姜世欽清了清嗓子：

&ldo;朝鮮試圖擺脫中國屬國的地位，私下出資向德國購買船隻，耗費白銀十萬兩。後來朝鮮政府船隻經營不善，破產了，為了償還這筆債務，去找美國和日本借錢。&rdo;

姜世欽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卡勒布博士和海川君。

&ldo;……結果美國和日本都沒借給朝鮮，朝鮮沒辦法，只好又去找清政府。&rdo;他接著說。

&ldo;真的好尷尬。&rdo;左佑佑小聲說。

就好比左佑佑與親爹老左吵架，離家出走，管同學借錢買煎餅果子，煎餅果子吃完了，錢還不上了，說好幫自己還錢的二舅也被親爹老左威脅不許幫左佑佑還錢，最後左佑佑還是得臊眉耷眼地回家找老左。

如此類比，感同身受。

她昨天已經替朝鮮政府尷尬得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

&ldo;當時朝鮮民眾反清情緒高漲，所以清政府為了安撫朝鮮民眾，在袁世凱的斡旋下，由萬泰和號出面，為朝鮮提供的借款。&rdo;姜世欽說。

就好比，左佑佑雖然回家了，但依舊記仇老左，所以老左為了家庭核平，把這筆煎餅果子的錢給了自己的侄子，讓侄子出面給左佑佑。

萬泰和號，就是這個替老左出面的侄子。而老左，全程都隱於幕後。

柏辛樹沉吟，提出疑點：

&ldo;萬泰和號從大米里賺的那點錢，能掏出十萬兩借款嗎？&rdo;

&ldo;掏不出，所以陳家的萬泰號與其他商號共同參股。用現在的話說，萬泰和號拿到了幾輪大融資！&rdo;

左佑佑配合著掏出一疊陳家的信箋。

&ldo;順帶一提，岱石老人的胞姐，柏秀鑾，就是在這個契機下，嫁入陳家。&rdo;

左佑佑向柏辛樹展示手中柏秀鑾的信件與陳平原的信箋。

柏辛樹看過舉證，沉吟：&ldo;萬泰和號雖然拿到了大筆融資，但借款總是要還的。萬泰和號必須保證自己借出的十萬兩白銀能夠回本。&rdo;

左佑佑點頭：&ldo;朝鮮政府用仁川海關的收入作為擔保來償還。&rdo;

柏辛樹詫異：&ldo;直接把仁川海關的營收調撥給萬泰和號？這豈不是相當於，直接把海關收入拱手讓給了柏傑生？&rdo;

&ldo;正是。&rdo;

柏辛樹不由得感嘆：&ldo;晚清的中國尚且如此強勢，古代中國該有多麼強大。&rdo;

左佑佑將萬泰和號的帳本搬了出來。

&ldo;這裡。&rdo;她指著一列收入，&ldo;每個月2000-3000兩，就是仁川海關的還款。&rdo;

柏辛樹的目光落在左佑佑纖細潔白的手指上，心頭微動，旋即按捺住。

他仔細看了片刻，皺起眉：&ldo;怎麼只有22期？&rdo;

姜世欽道：&ldo;因為關稅不足導致未能償還本金。&rdo;

姜世欽又趕緊補充：&ldo;但是償還了利息！&rdo;

左佑佑面無表情道：&ldo;《總關來申》裡面可沒有償還利息的記載。&rdo;

姜世欽滿臉通紅：&ldo;還了還了，《公文編案》度支部中，有相關記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