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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下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中指處因為長久拿筆而磨出一塊薄繭，染了點墨色。

身後，左佑佑單薄的簡歷飄飄落下，輕輕覆蓋上另一份厚厚的簡歷。

&ldo;老大！&rdo;

捲毛女人和禿頭蹲在門口，見到柏辛樹出來，眼前一亮，齊齊追了上去。

夏博士一頭捲毛，邊跑邊說：&ldo;老大，岱石藏帖專案需要招一個有金文專業背景的人，來專門負責商周秦漢彝器圖錄的工作！&rdo;

彝器，一般指青銅器。金文則是青銅器上面鐫刻的銘文。

柏辛樹的手機響個不停。他步伐匆忙，說話簡潔：&ldo;季老向我推薦了他的學生，對商周銅器銘文頗有研究，簡歷就放在我的桌上。夏博，你直接去我辦公室打電話，明天安排面試。&rdo;

夏博士應了一聲，轉身進了主任辦公室。

柏辛樹看向禿頭大叔：&ldo;老石？&rdo;

&ldo;我們也要招人！&rdo;老石的頭髮岌岌可危，露出一點鋥亮的頭皮，身形是清瘦的柏辛樹兩個寬，&ldo;東亞經濟史錯漏百出，語義不通，不知道當初究竟怎麼過的審！截至目前，已經做跑了四個編輯。我們急需抓一個冤大頭……啊不，招一個新人！&rdo;

&ldo;你這個專案不是重點，預算又少，很難留住人。&rdo;柏辛樹言簡意賅，&ldo;我建議你辛苦一些，自己做。&rdo;

&ldo;老大……柏總！&rdo;

柏辛樹拉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沉重的門隔絕了老石痛心疾首的目光。

……

情場失意，工作悲催，跳槽受挫的左佑佑掛掉電話，看著手機裡付費播放的大悲咒，腦子中理智的弦崩斷了。

她開啟豆瓣，熟門熟路拐進豆瓣讀書小組：

&ldo;震驚！網易雲《大悲咒》居然收費，我佛不渡窮逼。&rdo;

左佑佑，豆瓣重度使用者。

她文案出身，取得一手好標題，就像往水面上撒了一把魚食，一條條文藝青年浮上水面，在帖子裡聊天。

其中，有個&ldo;季之林不過如此&rdo;在下面回覆：

&ldo;加v_jizhil給你發《大悲咒》。&rdo;

左佑佑看著這個詐騙風格明顯，陷入了沉思。

季老怎麼可能玩豆瓣啊？

幾年前與季老的短暫一面，讓她對季老分外推崇。這個號冒充季老也就算了，竟然還說季老不過如此？

&ldo;左右為藍&rdo;：&ldo;你竟然敢說大師不過如此，我和你拼了！&rdo;

&ldo;季之林不過如此&rdo;秒回：&ldo;呵呵，小友過譽了，季某才疏學淺，不敢當一句大師。&rdo;

後面跟著三個微笑的表情，配上前面的呵呵，嘲諷意味十足。

&ldo;季之林不過如此&rdo;：&ldo;季某見小友熱帖《八一八歷史上有名的藏書家》，另闢蹊徑，並未拘泥於專業知識，而是把關注點放在藏書家的生活方式上，切合大眾心理，將小眾的藏書文化推廣至萬千人。季某驚嘆於小友的古籍活化能力。又，見小友發帖欲謀職於華夏書林，季某與小友就古籍活化之事交流一番，請加v_jizhil。&rdo;

太常見的釣魚話術，左佑佑作為樓主，反手就是一個舉報：&ldo;黑心騙子，封號吧你。&rdo;

封完詐騙號，電話又響了。

左佑佑疲憊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