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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白皙修長,但似乎比之前小了一號,指節處有薄薄的繭。
眼前光線黯淡,四周呼嚕聲此起彼伏。
雨宮翠將雙手握拳,緩緩放下,發現自己正和七八個一般大小的少年擠在四處漏風的狹小屋子裡,以地為席,身上蓋著的多是打著補丁的褪色衣物,而自己好歹還蓋著條毯子,算是其中待遇好的了。
被他起身的動靜驚醒,緊挨著睡在他近旁的少年用拳頭堵著嘴唇,低低咳嗽了一聲。他轉過身來,睫毛扇動兩下後張開,小動物般濕漉漉的黑色眼睛看向雨宮翠,帶著一抹微微的亮光。
少年黑色的短髮垂在臉頰兩側,發尾像是染過一樣漸變為純白色,頗似一隻睡迷糊了的垂耳兔。
垂耳兔勉強壓下了咳嗽,眯眼瞅著突然坐起的小夥伴,發問的聲音輕而啞。
「——怎麼了?」
第2章 生活危機
雨宮翠怔了兩秒,裝作一副同樣剛從夢中驚醒的惺忪樣子,順著他的話模糊回答。
「沒事……做了噩夢。」
少年唔了一聲,果然不再詢問,翻過身去睡著了。
雨宮翠也重新躺了回去,盯著依稀能看到夜空的天花板開始沉思,把一線生機寄希望於自己能夠理清資訊,適應環境。
那個系統已經用實力證明瞭它並不靠譜。
為什麼不能像同行那樣給他套個霸總的殼子,每天在兩百平米的大床中央醒來,出行不是瑪莎拉蒂就是邁巴赫,搖搖鈴鐺就有一整個管家團出來解決問題?
一個貧民窟病弱少年能幫上反派什麼忙,生氣。
而且,就連常見的「一些資訊湧入了腦海,xxx頓時對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瞭若指掌」的設定也沒有。
別說攻略物件,他甚至連睡在身邊的垂耳兔叫什麼都不知道。
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雨宮翠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憤怒不但不能扭轉局面,還會干擾思考。事已至此,既然系統只會坑人,他就只能憑藉自己從坑裡爬出來。
——那份從小讓他格格不入的、自認為「怪物」的才能,終於有了派上用場的機會。
熬過無法成眠的半個夜晚,第二天早上他終於聽見身邊眾人有了動靜,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挨個爬起,自己卻閉目不動,假裝酣睡。
不多時,肩膀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推了兩下。
「雨宮?奇怪,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沉?」
昨晚聊過一句的垂耳兔發話了,聲音沉穩,聽起來很有說服力:「病還未盡去吧,昨晚似乎又做了噩夢。別吵他了,雄二,信也,我們商量下今天的計劃。」
看來垂耳兔在小團體內是首領一類的角色。而他的姓,也能從少年們吵吵嚷嚷的對話中捕捉到——是「芥川」。
「芥川,阿銀今天好些了嗎?」
被稱呼為雄二的少年聲音略微粗些,提起「銀」這個名字,連閉著眼裝睡的雨宮翠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青澀戀慕,胳膊上冒出幾粒雞皮疙瘩。
垂耳兔略微一頓,似乎也覺得有些彆扭。
「……還沒起床,估計還是有些發燒。閒聊該結束了,再不出門,食物都被大人們搜刮乾淨了。」
少年們轟然應聲,中間夾雜著幾句對雄二的調侃,後者也不介意,只是嘿嘿笑著。
腳步聲紛亂,小屋的門開了又關,又靜待一會兒確定無人折返之後,雨宮翠睜開眼睛,從硬邦邦的地板上慢慢爬了起來。
他把薄被對摺再對摺,疊好後放在一旁不知誰的外套上。橫七豎八釘在窗戶洞上的木板間有縫隙,他湊過去,眯著一隻眼睛向外窺視。
汙水橫流的狹窄街道,偶然走過的人消瘦如同骷髏,目光散亂到無法凝成一束。牆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