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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感覺到背上的人僵著身子,陳亦行故意打趣道:「你怕什麼?我可是宦官,你懂吧?佔不了你便宜。」
這人?方才還在自嘲傷感,現在怎地還能拿自己來打趣?
不過經他這麼一說,梵一倒是漸漸放鬆下來。這一天神經緊繃,此刻終於可以安心歇一會了。
沒過多久,陳亦行感覺到背上的人呼吸綿長均勻,看來是睡著了。他更加放慢腳步,生怕將背上的人顛醒。
不過,這小尼姑,在他這種人背上都能這麼毫無防備的沉沉睡去,可真是夠大膽的。
六兒坐在石階上,見陳亦行背著梵一進門,急忙跑過來,低聲道:「大哥哥,你肩上還有傷」
「噓六兒,把你家所有可用的布衾都拿到裡屋來。」
六兒眨眨眼睛,點了點頭便去朝爺爺屋裡跑去。很快他拿來布衾,整齊的在塌上鋪好,然後便退了出去。
陳亦行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到榻上,動作裡有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
可當梵一的背觸碰到塌上時,背上瞬間襲來的疼痛感讓她猛地驚醒
「很痛?」陳亦行皺眉,她這傷怕是很嚴重,自己白天還讓她背了一路
「呃無妨,小傷而已。」
不知怎地,兩人之間的氛圍突然尷尬了起來陳亦行見夜已深,說了句早些休息便走出屋外。
坐在塌上的梵一,見人走出屋門,突然回過神來似的,起身匆匆往屋外走——
「陳大人,等等。」
陳亦行轉身,面露疑惑。
「大人方才所說,我不認同。大人說,乾脆的死要比苟且的活要好,可我仍希望,大哥哥此刻還活著。哪怕他現在活的很艱難,我也想對他說,人活著不需要過於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議論,只要活著,人生便有無數可能。大人您也一樣。」
梵一說完便轉身跑回屋內,飛快關上門。
陳亦行正立在夜色下,心中大為震動。
這些年,多的是盼著他死的人,少數一些希望他活著的,也只是想在他的羽翼之下偷安。而他自己,早在淨身的那一刻開始,便再感受不到這人世間的絲毫暖意。若非心中還有未完成的事,他怕是早就自我了結了吧?
可方才,那丫頭卻對他說,只要活著,人生便有無數可能
真的有可能嗎?
次日,陳亦行和梵一向六兒他們告辭。六兒爺爺十分感激他們救了六兒,再三地彎腰道謝。
梵一見陳亦行扶起六兒爺爺時,偷偷將身上的玉佩塞到他的衣服裡
「姐姐,我們以後還會見嗎?」六兒扯扯梵一的衣袖,怯怯地問。
「一定會的,下次見面,六兒要更勇敢哦。好好照顧爺爺,我們走啦。」
與六兒告別後,出門走了沒多少時間,梵一就見到顧之淵帶著東廠的一眾番役匆匆趕來
「大哥!」見到陳亦行,顧之淵很興奮,「終於找到你了!你不知道,那群錦衣衛有多狡猾」
陳亦行直接無視他,牽了匹馬將梵一扶到馬背上,然後自己也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顧之淵和眾番役:???
回到陳府,陳亦行吩咐管家趕緊去請女郎中
梵一這傷,著實傷的不清,大夫檢視後,估摸著是傷到了骨頭,開了方子和藥膏。
不一會兒,管家領了個丫鬟來,對梵一語氣恭敬:「姑娘,這是小曦,往後就由她來服侍姑娘了。」
這掌印私宅一向有規矩,府內不設丫鬟伺候,府中只有小廝。可今日掌印破天荒讓他去找個丫鬟來伺候這姑娘,可見眼前這位主兒得有多重要!
「那老奴先告退了。」
管家走後,小曦拿了藥膏走到梵一身旁,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