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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一!」
緣竹上山來尋久久未歸的梵一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急忙忙跑過去,向那群人跪下,「大人恕罪,她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
那群人看緣竹是皇家庵廟的尼姑,也不多計較,抓了那少年轉身便快步離開了。
梵一紅著雙眼還不死心,欲跑上去,被緣竹師父一把抱住,「你這孩子!那可是錦衣衛,你不要命了!」
回庵後,她生了一場大病。
病好後,她便包攬了庵內所有劈柴挑水的活
「小尼姑!你怎麼了?」
陳亦行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她一回神便對上他的雙眼
她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臂,開口詢問:「大人,五年前,您是否曾在受重傷後,到過普樂庵後山?」
聞言,陳亦行一怔,瞳孔閃過一絲慌亂。
四下寂靜,兩人能清晰的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梵一看到眼前的人恢復鎮定,淡然開口——
「你記起來了?可那個人,不是我。」
第5章 所謂宦官 宦官你懂吧,佔不了你便宜。……
「可是您」
「為什麼和你見到的人那麼像?」陳亦行低笑一聲,語氣淡淡:「那是我堂兄。」
梵一的心一瞬間被揪了起來,疑惑、欣喜、後怕這心情實在複雜、難以形容。
陳亦行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心下瞭然,平靜道出她心中所疑:「他死了。那日被錦衣衛抓回去後,當日便處了極刑。」
他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可這一字一句如巨石般砸到梵一的心臟上,痛的她兩眼痠澀
夜涼起風,吹得幾片烏雲悄悄遮住月亮,讓黑夜更濃重了一分。
梵一看著手中的兔子燈籠,突然覺得這光芒甚是刺眼,刺的雙眼模糊,無意識的淌出淚來雖然她心中早有預料,被那些凶神惡煞的錦衣衛抓去,大哥哥必是凶多吉少。可如今真的從陳亦行口中證實了,她卻如鯁在喉,那種深深自責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看著眼前無聲落淚的人,陳亦行伸手想為她拭淚,可將要觸碰到她小臉的時候,他卻僵住了手,終究還是撤了回來。隨後拿出隨身帶著的帕子,輕輕擦去她的眼淚——
「梵一。」這是認識以來他第一次正經喊她的名字,「這沒什麼好哭的。極刑聽上去嚇人,其實很快,兄長去的時候沒什麼痛苦。你該高興才對,有時候乾脆的死可比苟且偷生要好太多。」
梵一怔愣,面前的人此時臉色明顯帶著自嘲的笑
苟且偷生?他用了這個詞,是在說他自己麼?是因為他是宦官的身份麼?
梵一自小生活在庵中,見過太多忍受不了苦日子而來庵中向菩薩哭訴的人,可讓她印象極深刻的是一個婦人——
她還記得那天庵內香客眾多,師父差她去幫忙。
可她剛進大殿,便見到一個婦人匆匆跑進來,到菩薩面前便「撲通」跪地,開口就是聲嘶力竭地大喊,嚇得周圍的香客紛紛四散開
「菩薩啊!天吶!我家那個天殺的混蛋,竟將親生兒子賣到宮中,換了二兩銀子又去賭坊了!」她伏在地上,哭的雙肩顫動,「我的兒啊!你可怎麼辦啊!娘救不了你」
梵一傻站在一旁,心中疑惑:賣到宮中,有這麼可怕嗎?
這時一旁的香客們都開始議論紛紛
「造孽啊,真是可憐的孩子,這當爹的簡直畜生不如!」
「可不是呢,這男孩賣到宮中,那一刀下去,這輩子就算完了。」
「人都是詛咒別人斷子絕孫,竟還有這種人,自己讓自己斷子絕孫的!」
梵一聽的仍是懵懵懂懂,只是那婦人離開時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