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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人生大事。莘莘學子們苦學十來載,為的就是這麼一刻,鯉魚躍龍門還是光宗耀祖都在此一舉。
爺爺昨晚還專門給他打了電話,問唐樂準備得怎麼樣,讓他別緊張。
唐樂倒是真的不緊張,他只要能正常發揮一本都沒問題。何況,他本來也是要出國去的,高考只是檢驗他這十來年苦讀的成果罷了。
所以這人昨晚上還拉著慄策陪他看了一部電影呢。這次他們看的是恐怖片,慄策沒睡著,也沒能睡著。
唐樂本來膽子就小,一直拉著他胳膊就沒鬆開,他簡直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可是人家說什麼,說看恐怖片減壓。慄策就沒話好說了,反正他是不害怕。
可是某人半夜怕得睡不著跑他床上賴著不走。想起昨晚唐樂靠著他怕得發抖枕著他一隻胳膊才睡著的樣子,慄策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兩天高考結束後,慄策以為唐樂整個人都該放鬆下來了。可是相反,唐樂好像比之前更加粘著他。
唐樂是高考結束了,可是慄策還沒放假,他還得再上二十多天學才是期末考,雖說他這學期末就要回鄉下去了,可是考試成績還是會對他之後的轉學有一定的影響。慄策還是想好好考。
於是從他接送唐樂,變成了唐樂接送他。然後是每天陪著他學習,散步,給他抄錯題集。
每天晚上唐樂也會過來找他一起睡,他也不擠著慄策,就那麼躺在他旁邊,說一個人睡覺害怕。
慄策拿他沒辦法,只能由著他。
球隊慄策沒去了,彼得潘來找過他很多次,包括賀琪,說他那次去北市測的骨齡很合適,只要他願意是能進國家隊青年隊的。
「我就算了吧。」慄策還是挺堅決,「讓吳昊去吧,我就不去了。這兩年還是好好讀書,考個大學。」
「不是,慄策,你到底怎麼想的啊?也沒人說進國家隊就不能讀書了啊?」
賀琪最是不明白,也最為他鬧心了,他想不通,像慄策這樣條件好的運動員,自己又那麼喜歡冰球,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慄策沒想解釋,他沒法解釋。沒有人知道慄民山的離開對慄策,對慄爺爺意味著什麼。
可是慄策自己是知道的。他再一次明白了什麼是命運,他不認不行!
他更明白白髮人送黑髮人時,對爺爺的刺激有多大。他不能再失去爺爺了,他得回去陪著他。
至於冰球,等這兩年爺爺身體好些了,他還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更何況,他也不願意讓劉琴再為他費心,讓唐樂再把心思花在他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人身上。
之前是因為唐樂要高考,他很多話沒法說,可是如今唐樂已經考完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有的話,也就能說了。
於是,在唐樂送慄策回老家的時候,慄策終於還是找了個機會,跟唐樂攤了牌。
「唐樂……」慄策斜靠在院子裡頭爺爺常躺的那個躺椅裡頭看星星,跟身邊坐著小馬扎的唐樂說話。
「嗯。」唐樂拿著爺爺的大蒲扇,給慄策扇風趕蚊子。
「明天我送你回去吧,是不是有挺多東西得準備的。我聽劉阿姨說你們月底就得走。這還有十來天了。」慄策摳了摳胳膊上剛被咬的小包,聲音悶悶的。
「不用,過兩天再回。」唐樂伸手想幫慄策撓癢,被慄策躲開了,手指在半空中蜷著,動了動,又放下了。
「該回了。」慄策從躺椅上坐起來,看著唐樂,「該回去了。」
唐樂看著慄策,他們之間很久沒有這樣針鋒相對的對視過,他看著慄策眼裡的冷絕,心裡無端生出了一股寒意,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涼了幾分,「什麼意思?」
「唐樂,該去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