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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答好半天沒說話。
「蘇小姐?」
蘇答沉了沉氣,沒明確回答,緩緩說:「到了打我電話。」
沒和徐霖多言,那邊得了這個算是答覆的回應,也不囉嗦,利落地掛了。
傍晚時分,快六點,司機開車到樓下接她。
徐霖在西城區訂了餐廳,蘇答比他們先一步到,侍應引她坐下,沒幾分鐘,賀原匆匆趕來。
他臉上略有疲憊之色,雖穿著精神抖擻的正裝,仍然遮掩不住眉心鬱氣。
侍應生不覺將態度放得更低,十分小心。
點好菜,餐前酒上來,蘇答一言不發,端著酒杯淺淺抿了兩口。她微垂著眼,視線不是落在桌上就是看向旁邊,掃至賀原身上,也很快就移開。
賀原端著酒杯打量她片刻,緩緩放回原位。
「抱歉。」他說,「昨晚我弟弟出了點事,我不得不趕過去。」
這是為放她鴿子作解釋。
蘇答落坐半天,終於正眼看他,「你弟弟?」
「嗯。表弟。」
蘇答眼神閃了一下,低低應道:「哦。」沒多問。
賀原見她神色仍不甚明朗,默了默,又道:「去機場的路上,我給你打了電話。後來飛機落地,急著處理事情,一直忙到天亮。」
她一頓,抬起頭,「……我沒接到。」
「暫時無法接通。打了幾個都是。」賀原叉起一小塊肉,送到口中,微微擰眉。
他給她打了電話?
懷明山頂訊號確實不太好,蘇答繃緊的肩線,不由地放鬆了幾分。表情稍稍柔和,雖然心裡隱約還是有點不是滋味,但已褪去些許冷然。
「你昨晚等了很久?」賀原問。
「沒有。」蘇答不看他,默不作聲吃東西。
賀原沒能好好休息,眉眼硬朗線條一時彷彿也因疲意變得模糊。
他知道蘇答心裡介懷,不管怎麼說,到底是他放了她鴿子。
賀原態度難得的好,溫言保證:「下次再有活動,我一定出席。」
蘇答抿唇不語。
賀原盯著她,放柔聲音問:「畫展差不多快要準備好了?」
「是吧……」
「等開展那天,我陪你去。」他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禮服?我讓徐霖提早準備。」
蘇答沒回答,沉默幾秒,問:「這頓飯是賠罪嗎?」
她看向賀原,突然間有些好奇。
多少次了?
總是這樣,她總是因為他走到情緒懸崖,被狠狠推落到底,摔成一片片一塊塊之後,又被拼起來。她就這麼一顆心,被來回碾壓,等到扔進酸水裡泡得發脹以後,又撈出來,又瀝乾。
每一次他放低姿態,軟言軟語,都是因為虧欠或內疚。
起初她也曾感到高興,至少有那麼一刻他是在意她的,可現在,她只覺得疲憊。
蘇答莫名失去胃口,正想起身去洗手間。
桌對面賀原伸手,一下握住她的手指,「生氣了?」
「我知道你不高興,昨晚我並非有意讓你空等。下次……下次我儘量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他捏了捏她的手,盯著她似問似哄,「嗯?」
蘇答沒動,賀原將她的手整個握住,青蔥五指細嫩纖長,她的手小小一個,被他的大掌包著。
他的指腹在她手上摩挲,眼神殷殷,懇切地問:「畫展首日發布會,請李律亭先生去怎麼樣?他雖然是畫國畫的,在美術圈子裡好像很受尊敬。你喜歡他嗎?要是不喜歡也可以換別人……」
喉嚨裡卡著一口氣。
她試著掙了掙,他握得極緊。他掌心的熱意一脈一脈透過面板傳達,她